记日健同学—感谢有你,温暖了生命(二稿)

我想用有限的文笔,记录一位异性同学,他是我读高中时认识的男同学,叫日健。初听他的名字,我想到的是“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后来,了解到每个人的名字多少藏着父母的期盼,就想或许他名字的最初寓意是“每日健康”吧。

一、高中时相识相伴

我和日健是高二下学期,文理分班后成为同班同学的,但彼此交集不多,只是知道有这个人,并没有特别观察他的样貌。直到高三第一学期,我的同桌换成他初中的女性好友晓,他偶尔会在课间找晓聊天,我才开始留意他。日健中等身材,约一米六高,120斤左右。留着经典的学生寸头,头发浓密,黑的发亮,国字脸,有些许痘印,皮肤偏黄黑,鼻梁上架着一副黑框长方形近视眼镜,走路有点痞痞的外八,有点像电视剧《狂飙》里高启盛的神态——六亲不认的臭美架势。

高三第二学期,我和同桌晓等6个女同学在学校旁边合租了一套三房两厅的商品房。不过住了一段时间后,我觉得人多嘈杂,想要一个更清静的学习环境,于是厚着脸皮借住到需步行15分钟左右的亲戚家。高三某个晚自习下课后,日健主动说:“一起走呗,我回家的路正好要经过你亲戚家”。高中是以学业为重的阶段,老师们都防着学生们早恋,若是跟他走太近,那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于是立马拨浪鼓般地摇头拒绝,说自己一个人走。他听后,表情有略微的尴尬,说了声“好的”便径自走开。

有一天,学校集体大扫除,我负责装水擦黑板,他主动帮忙提水,趁着等水的空隙,他说:“我留意你很久了,觉得你是一个特别热爱学习,做事又特别认真的人,别人擦黑板都不沾水,弄得粉笔灰到处飞扬,而你会用湿布慢慢擦,既干净又能照顾到前排的同学。”

那一刻,我心里有种被看见被关注的欣喜。再后来,他邀请我放学和他一起走时,我就默认了,还自我暗示“身正不怕影子斜,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在高三那段水深火热的紧张日子里,结伴而行成了最轻松的美好时光。有时一前一后不吭声,有时肩并肩说话,有时你追我赶打闹,我们会聊家事、功课、感悟等等。每晚步行经过灯火通明、热闹非凡的中山街,想到学校的安静、沉闷、清冷,会有种恍如隔世的虚无,说真想高考早日结束,摆脱这种几乎“一考定终身”的焦灼。

高中时听过一些闲谈碎语,说有同学认为日健和我在谈朋友,我一笑置之。在我心里,我们就像普通同学那样说说笑笑,没有男女之间青春期的悸动,或许是我一心装着大学梦,又或许是我心有所属,为了学习,有个深藏心底的其他暗恋对象。

二、大学时互相温暖

值得庆幸的是,经过十二年寒窗苦读,日健和我都圆了大学梦。只不过大一时,我在异地分校区,彼此没有在同一个地级市上学。

大二时,根据学校统一安排,我从分校区搬回校本部就读,和日健的大学同属一个行政区,坐公交车可直达,耗时30多分钟。某个周六,和我同校的高三同班男同学凯约我一起去日健的学校。记忆中去了他有些凌乱的宿舍,桌面横七竖八的线以不同的方向连接着台式电脑,丝毫不影响他熟练地敲击键盘打游戏。

看到我们到访,日健有些不好意思,立马换了身衣服,带我们到校园里逛。距离饭点还早,他给我们每人买了一根雪糕,还笑嘻嘻地问我要不要尝尝他不同口味的雪糕,为了避嫌,我急忙说拿开。具体闲扯了些什么,早忘得精光。倒是清楚记得午饭后,我们三个人去了当地最热闹的XX广场,看着柏油路上密集的车流,人行道上行色匆匆的人,我们像置身事外,看戏般在广场门口坐了好一阵子。印象中,两个男同学还买了一些吃的,我们一边吃一边看一边聊。那段时光简单又惬意,虽然身无几文,但快乐无价。

大二下学期,我时不时会有头晕、头痛的症状。他得知后,二话不说,就坐公交车过来看我,不仅带了芒果干、乌梅之类的零食,还拉上凯一起步行20几分钟,到百货市场购买了核桃等补脑的东西给我。当时想,这样的男孩子还挺细心的。

上完大二那年的暑假,他得知我在县城亲戚家,便邀请我参加他大姐的婚礼。当我洒脱地拎着个大西瓜去到他家,才发现只有我这个女同学,别的同学不管男的女的,一个都没见着。这还是我第一次独自去异性同学家做客,为了掩饰内心的不安,我顺势和一个坐我旁边的两三岁小姑娘玩。后来,他给我发了几张照片,原来他悄悄拍了我逗娃时的画面,还笑我说这么喜欢小孩,以后定会是个好妈妈。我笑了笑,没说什么话。

上大三后,我们开始变得忙碌。我忙着考各种和专业有关的证书,他忙着写毕业论文和实习。记得,已经在特区某建筑工程做监理的他给我打电话,说想考个在职本科,但缺钱,问我意见如何。我说经济上的问题是短暂的,学业需要趁热打铁,想考就考呗。经济都紧张的我们给不了彼此物质上的支持,唯有给予对方精神上的鼓励。幸运的是,在他的坚持努力下,终于考上本科并顺利取得证书,工作也从初入职场的菜鸟转变为独当一面的骨干。

三、毕业后唏嘘长叹

都说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人与人的关系也经历着分分合合的状态。毕业后的日健工作异常忙碌,经常要跑工程做监理,而读大四的我也面临着择业的考验。

幸好,过五关斩六将,我终于进了自己梦寐以求的企业。随着工作、结婚、生娃,我们的联系越来越少,客套地邀请彼此到相隔1小时的所在城市吃饭相聚,却一次都没约成,甚至连他结婚的消息也是事后才知道。

人是奇怪的,多数时候以为再见不难,殊不知再见便再也不见。直到2018年6月7日,和高三同桌晓聊天,才得知日健已去世几个月。急性白血病,2018年3月7日入院,3月9日就不幸去世,晓是他的保险代理人,所以晓帮忙处理了后事以及报销事宜。转眼,距离日健去世,已过去5年多。

当晓告知我这个噩耗时,我整个人是懵的,立马去日健的微信朋友圈寻找蛛丝马迹,然而只看到最后一条关于中药的动态。看着他“勿忘初心“的微信封面,往日和他经历的诸多画面悉数涌来,我不敢相信那位健谈、开朗、温暖的日健同学会突然撒手去了天国,我以为我们还有再见的机会,还会相谈甚欢,还会彼此鼓励。。。可惜一切的一切都成了空想,深深的悲伤顿时涌上心头,当时顺手写了一篇祭文悼念日健。我还和晓说,等哪天时间合适,我们一起回老家去看看日健的父母吧,然而,时至今日一次都没有成行。


2018年6月7日看到的日健微信朋友圈动态

过去的五年,无论是生活还是职场,我的身心经历了大大小小的挑战和挫折,人也变得愈加怀旧,甚是想念曾经的纯洁和美好。

当我深陷低谷质疑活着的意义时,会不由自主地想起英年早逝的日健,会想,如果他还在,会对我说些什么呢?于是,我尝试鼓励自己“老天爷让我活,我就有资格活,谁也没权利夺走,我定要好好活,甚至要将日健没能活的那部分活出来”。每当想到这些,眼泪就会不听话地涌出,仿佛回到高三那段日夜奋战,却从不患得患失,只想早日圆大学梦的充满期盼的岁月,心里也多了一份坚持、果敢的勇气奔赴前方。

朋友说,人到中年会对命理多一份敬畏。或许日健同学的离去和他的出生日期有关,据说新历12日或21日出生的人处于绝命磁场,命势会弱一些,而日健是5月21日出生的,若是属实,那便印证了这一说法。然而,究竟事实如何,无从考究。我想能做的或许就是好好珍惜当下的一切,倍加爱惜身体,感恩生命之神对我的所有馈赠吧。

如果我能有幸活到耄耋之年,待我白发苍苍去到另一个世界,不知永远30岁的日健能否穿过亿万魂灵,认出我这位多年未见的老同学呢?他还能想到我曾经稚嫩的脸庞,在他眼里认真擦黑板的女同学吗?

有人说,人的死亡分为三层。第一层是人的心脏停止跳动,这是生理上的死亡。第二层是所有你认识的人都不再记得你,这是关系上的死亡。第三层是所有跟你有关的记录,如视频、音频、照片、文字都不复存在,这是真正意义上的终极死亡。

我想说,日健同学,死亡不是终点,遗忘才是。你若在,已经36岁了呢,愿此文能记录你在尘世生活的痕迹,对还在世间历练的人温暖鼓励:好好活着,珍惜当下,珍惜生命。同时,祈祷日健同学在另一个世界无病无痛,无灾无难,安然自若。

文章修改感言:

感谢黄鑫老师和同学们给予的雕刻建议,让我梳理了对日健同学的友谊,也梳理了暗恋对象对我的无所作为,也更加清晰地看到日健同学的纯粹美好,在我生命里留下的点滴温暖,一如既往地鼓励我勇往直前。

我想,如果当年没有别的暗恋对象,我会不会留心到这位温暖的男同学呢?然而,爱有时是盲目的,不会因为某个人对你很好而心动,反而会对一个不在乎你、重复伤害你的人久久不能释怀。

往事不可追,来者犹可忆,愿我们无论出走多年,依旧有一颗赤诚之心,归来仍少年,对生命有美好的期许和温暖的祝愿。


愿每一棵生命之树都茂盛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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