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

不管除夕夜睡得多晚,初一的早晨要早起。

无论晚上睡几个小时,初一晨起,痛痛快快洗个热水澡,把头发打理得纹丝不乱,换上整洁干净的衣服。过年嘛,就要像过年的样子,很高兴自己还有这种心劲儿。

入乡随俗,走到哪里随哪里,嫁到此地此乡,初一随先生给家族的长辈和哥哥嫂子磕头拜年,是看望,是问候,是送去祝福。磕头拜年,双腿跪地,真诚表达心意。

走门入户拜年的家人一年一年在减少,生老病死谁也躲不过。算一算,还有六户——一个大娘,五家哥嫂,口罩期停拜三年,今年接续,继续拜年。

给公爹磕头拜年的人络绎不绝,李家在村里也是大家族,不出五服的小辈儿一代一代,几何倍数地增加,称公公为老爷爷的人有一堆年轻人,齐刷刷跪满一地,我几乎一个也不认识。结婚第一年拜年的新媳妇被人专门带领,矜持着不磕头,只是说说祝福语,公公会给她们红包。

先生的侄子,称公公为爷爷的两个人磕完头坐在茶台,边喝茶聊天,竟聊个不停,一直聊到将近9点,我们才得空走出家门,去村里拜年。

为来去停车方便,启动妯娌芳的小电车,刚开出长过道50米,前面开始拥堵,问询情况,前面来人说,有两辆车顶头停在前面置气呢。

先生冲着我说:“你去做做思想工作,这是你的长项。”“长不长项,得有人管管啊,要不车越聚越多,大过年的,干啥呢。”

我开门下车,穿过五六辆车,走到最前面,想看个究竟。

这条长长的小街道,比较狭窄,侧面常有车停放,两辆车顶头相向而行不能会车,往往是远远看见对面有车,必须一方主动避让,否则,容易顶住头,谁也别前行。

已有多人在劝解,看来有点麻烦。我上前问询情况,得知A车从北向南行,见南头出现B车,准备避让,后发现在距北头50米处一家幼儿园的门口,没有车辆停放,B车过来可以向右打打方向,躲让一下,A车过去,B车再向北行驶。

A车这样想着,就向前顶过来,但B车并不清楚A车的心思,误认为是故意顶过来,所以B车到了跟前即便看见幼儿园门口可以躲让,但怒气已涌上心头,打开窗户竟骂向A车。

这下A车也急了,怒气冲冲地说:“你向右打打方向,稍躲一下,我就可以过去,你不躲让,还骂人?”

B车说:“凭什么我向右躲让,本来还有一小段距离就出了过道到大街上,你非得顶过来。”此时B车后面紧跟过来好几辆车。即使B车向右躲让,A车也过不去了。

谁说谁的理,谁也听不进对方是如何认为。见B车蛮横还敢骂人,A车索性将车熄火,拔钥匙下车,站到路旁,不走了;B车司机坐在车里也稳如泰山,叫住劲儿了。谁劝也不听,已经有一会儿时间。

了解情况后,我先劝A车退出去,只不过30多米。A车说:“阿姨,不是我不退,而是他骂人,并且你看右侧可以躲让一下,因为他骂人了,现在只要他把车往右躲让一下,我知道我也过不去,但我可以退回去。”

我敲开B车的车窗,噢,是我前排的邻居家儿子杰,平时就有点桀骜不驯,愣头青一枚。我说:“孩子,是你呀,你就往右躲让一下,让一步,后边停着六七辆车,大过年的,都等着串门拜年呢。”杰怒气未消,嘟嘟囔囔,说A车如何在他快到街头时顶过来,他非常生气。杰说他不想动,因为现在动了,A车也过不去。

我说:“为了后面的车辆,你就往右靠一下,A车就开始退了。”B车还是僵着不动。并说“咱就在这住着呢,怕啥,他不退,那就谁也别走。”

我继续劝说:“小杰,你也是孩子的父亲了,如果孩子坐在车上,你这么做,你觉得合适吗?咱先让一下,说明咱有水平,听我的话,往右打一下方向,我就让他后退,好吧?”杰虽不情愿,但还是给我面子,把车向右打了一下。A车司机马上坐到车上,开始往后退,退了有两米左右,杰紧跟着就打正方向要出去。

此时A车又不退了,对我说:“我退车不是让他过,他必须在右面停着,后面的车先过完再让他过。”

我哭笑不得,说:“你们真是针尖对麦芒,谁也不让谁。”我又指挥小杰停在原地不要动,先停一会儿,让后面的六辆车过去,小杰怒气冲冲,骂骂咧咧,但听话没动。A车继续向后倒,终于,道路疏通了。

此时过来一位老者,看样子好像是A车的亲戚,A车边倒,老者跟着边训斥他。

A车还在说,B车司机先骂人。我透过他绞下的玻璃窗对他说:“他骂人,丢他的人,不是丢你的人,你跟他计较较劲,这不你也输了吧。 ”

一个小插曲,不经意间做了一次调解员。想想就可笑,大年初一呢,两个人都生了一肚子气,还耽误那么多人好多时间,多不值得。

进村给大娘和哥嫂磕头拜年,每到一家,坐在沙发上,和他们聊聊家常,心安静而踏实。三年口罩期,见面减少,但亲情依然就在亲人间。

人不是孤立的,都是社会关系中人,在拜年过程中我体会到,亲情温暖的重要。

午餐由妯娌芳掌勺,我打下手,不一会儿,一桌菜弄好,家人围坐一起,吃着丰盛的初一午餐,想想上午的较劲事件,感受着我们家其乐融融的团聚氛围,平静祥和的幸福感溢满心头。

饭后和先生一起外出散步,从贸易街到火车站广场,边走边看边聊,往事历历在目。早春的寒冷仍在,但暖暖的阳光照在身上,舒服极了。

转完一大圈回家,竟走出7000多步。上楼休息,躺在二楼阳光照射的沙发上,暖暖的,盖一薄被,闭眼休息二十分钟,开始修改早晨的更文,发布打卡。阅读简友的美文,有很多感慨。

简书中人才济济,一方面感到他们积累深厚,写文幽默、顺畅、思想深邃,有学习参照的榜样;另一方面,很庆幸自己有简书为伴,几年来不舍不离,在此学习修炼,越来越不惧孤独,喜欢独处,宁静美好。

晚饭由先生操持,先生一声“下楼吃饭吧,都到齐了!”,我才收起简书,下楼和家人一起,共进初一的晚餐。

晚餐碗筷的清洗依然由我承包,妯娌芳清楚我确实享受洗碗,不再挣抢,乖乖地收拾餐桌,给我送过来待洗碗筷,一句:“三顿饭了,嫂子,都是你在洗碗。”哈哈哈,我愿意。

华灯初上,先生和我带着大侄子,走在街头散步。拿出手机边走边录县城“繁华”的夜景:小吃摊一家挨一家——麻辣烫、煎生蚝、莲子粥等;街头吃店有不少店家开门迎客——炸鲜奶、炸鸡排,竟然还有卖鞋卖衣服的也开门营业。灯火辉煌,看着家乡红红火火的初一,有一种激情和希望在燃烧,和北大毕业的侄子交流“有什么感慨?”一句朴素的话语代表了我的心声:“住在县城,感受到家乡老百姓的勤劳朴实,非常亲切,非常温暖。”

夜景
糖葫芦
人来人往
莲子粥

随手买了四串糖葫芦,向家走去。

看着电视,吃草莓糖串,美哉美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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