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州行迹(植物篇)

福州行迹(植物篇)

野菊米

三坊七巷的植物们

我在福州三坊七巷流连了很久。第一次去是下午,沿主街走,人来人往,不一会儿就走散了,乐得一个人东看看,西窜窜。福州的天气比起金华,更闷更热更潮湿,道旁的老树木也大不相同,一派南国风光,我几乎都不认识,好在福州人体贴,都挂上了牌子。

瞧,这家门前有一颗扭曲苍劲的树,不甚高,黄色树干上有一个个突起的大小圆疙瘩,有点像老石榴树,看看牌子,却是芭乐树,又叫番石榴的。细看,树叶间已有小小的果实。第二天再逛三坊七巷的老宅,见后花园中的树名牌子中叫石榴树的,其实就是番石榴树。(后经证实,确实是挂错牌了。)它的叶子比石榴树叶要大些,表面带有绒毛。

一路走去,看亚热带树是一种乐趣。那棵白千层老树,主干笔直,粗壮,树皮灰白色,脱着皮,叶片像柳叶,灰绿色,垂挂着,含芳香油。它和番石榴一样,也属于桃金娘科。当街的荔枝树正结着红的绿的果子,所以好认。随手偷摘一个,剥皮尝一尝,籽儿大,肉儿薄,味淡,大约是品种的缘故。小黄楼的后花园里,有一棵古老的芒果树,粗壮高大的树干把围墙衬托得如此矮小,它把大半个身子都探到了隔墙的天井上空。一个个垂在细枝上的青色芒果清晰可见。鸟儿们在围墙的屋檐上飞腾,似乎也在觊觎树上的果子。忽然,“吧嗒”,一个果子掉在我脚下。捡起一看,芒果小小的,被啄食了大半,露出黄色的果肉,悄悄剥皮,尝了一下没啄食的部分,呸呸,酸!

第二日清早又去三坊七巷,走进旧巷老宅,空气中荡漾着什么香?是白兰树,庭院中的白兰乔木那么高大,枝叶那么繁盛,一朵朵白花高傲地绽放空中,让人只能远观而不可亵玩。在树下找落花,却是不能,最多只能捡到细长洁白的片片花瓣而已,好似一个人在盼望远方爱人的信,得到的却只是只言片语。好矜持的白兰花!上个世纪金华的街头闹市,也有老妇卖用棉线穿好的几朵白兰花,可见金华栽培得也多。不过据说此树不耐寒,在金华寒冬要搬回室内。所以长成福州那么高大的乔木,大概是不能了。(文字写一半,却在金华碧云小区看到了一棵白兰花树,树干很有些粗,可见自己是少见多怪了。)

福州庭院树中,有一种叫“萍婆”的树。太高大了,只看到它卵形的叶子有点大。蓝花楹又叫蓝雾树,据说枝头的蓝花盛开时很成气候,于是我便怀疑路旁绿叶之上开蓝花的就是。(后经证实,那些蓝花树是大花紫薇。)三坊七巷的蓝花楹树都没开,只能看见它细细的羽状绿叶。至于衣锦坊的网红流苏树,这次竟没留意到,不知是没走到,还是花期已过。还有一种叫“黄皮果”的,夏季果实青青的,枣似的一串串,大约成熟时皮会变黄,据说味道酸酸甜甜,好的品种可与荔枝相媲美。还有“饥食荔枝,饱食黄皮”之说,意思是黄皮果能帮助消化。

当然,福州别称榕城,最常见的自然是榕树了。榕树的生命力异常旺盛,如果任其发展,它会张牙舞爪、肆无忌惮地向四方扩张。漫延的根须钻入石缝、伸进墙壁,很有吞噬一切的嚣张气势,其枝叶更是遮天蔽日。在福州,不少单位的大门旁,或者就在大街旁,常常能见到大榕树的身影。福州的古木虽然也挂牌,却不标上树的年龄,不知是因为疏忽还是严谨。三坊七巷主街上的一棵大榕树,却是被修剪成了爱心的模样,这萌萌的样子,自然而然成了网红。第一天只见满街的人都对着它拍照,第二天见到它时天正下雨,石板街霎时间空荡起来,爱心树成了一把巨伞,为人们挡雨。朱紫坊护城河旁的榕树,抓着河坝,探着身子肆意生长,到傍晚,河边坊巷就显得格外昏暗。水中黑鱼浮在水面上大口吸气。老宅大多紧闭门户,这里号称“海军一条街”是因为有不少海军名将的故居。

清晨的街、坊与巷是宁静的。下车时,先注意到街边参天的古榕群,就走近,坐在树下清代石桥上吃自买的早饭,这桥古称合潮桥,又叫双抛桥。(虽然住在据说是福州最好的希尔顿酒店,却是不含早的,在46楼的大房间里,能俯瞰闽江、江畔公园、大桥、城市中林立的楼房,以及街道和远山。)行走福州城,古迹、古榕星星点点,洒落各处,诸如光禄吟台、古金斗桥。它们并没有被围观,颇有几分大隐隐于市的味道。偶遇它们,心中暗自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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