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是皑皑白雪,零下十几度的天气,八岁的小孙女爬到玻璃边上哈了口气,而袁老汉看到小孙女,那粗糙的大手一把拉过小婷婷,“丫头,过来,爷爷给你讲故事。”
听着是故事,实际是自己经历过的事,不妨给大家讲讲。
一.(老家·山)
我生在甘肃山中的老崔家,说来你们可能不知道,和兄弟崖娃的取名方式一样,他们叫我炕娃,“炕”是热炕头,是我们这些山里民众的终极美梦,父亲老来得子,不免对我疼爱有加。我们老崔家,是这穷乡僻壤里的大户,在那个一只鸡对于平常老百姓来说是饕餮盛宴的时代,我们老崔家的肉食却从未断过。
山头老崔家,几十头牛用来产奶,几十头牛用来耕作,还有几百只肉食猪,老崔头精明得很,一到农民耕作的时节,他就出租老黄牛,小娃娃出生要喝奶,他就做起奶制品贩卖的生意,又在家里养起几百只鸡,公鸡用来做肉吃或是卖出去,母鸡留着,鸡生蛋,蛋生鸡,利滚利滚利。几十年来,老崔头也算富得流油了,所以大儿子崖娃一出生便是金贵的命根子,可这大儿子生来体弱,看相的人看过,说是天庭塌入,眼薄无福,这大儿子也是动不动小病缠身,老两口当金蛋似的伺候了十几年,也没喂成个大胖小子,村里人更是议论纷纷,有的传言是这崔崖娃有不治之症,活不了多久。有的则更为离谱,说是老崔家刮村里人的油脂,这是老天在惩罚他哩,老汉在时一个个低头哈腰,背地里咒他死全家的多的像是老崔家那一只只黄牛,一个个穷光蛋嘴上是骂,心里是酸。
这老汉家里大房二房姨太太不下十八室,一个个也都是村里最风骚靓丽的女人,这老汉媳妇比谁都多,可这母鸡就是不产蛋,产了蛋也都活不长,老汉七十多了,就生了四个娃,大儿子倒是大眼睛扑闪扑闪,白白胖胖的,胳膊比村里老妇人的小腿还要粗,穿个肚兜嘻嘻哈哈的一笑,像极了报喜莲娃,可这娃小小年纪就被人贩子拐了去,老两口虽然有钱,但本事不大,终究没找到大胖娃娃。二儿子顺娃一出生,老汉就盼着风平浪静,名字里都是个顺字,可这顺娃长到八岁就被马蹄子踩死了,三儿子旺儿也没活得兴旺,赶娘胎里刚出来还大口大口吸气,过了没几个小时,娘也死了,娃也死了,母子俩一起埋在棺材里,几十年了,尸骨也早早化了。直到老汉娶了刚满十八的丫头凤儿,家里倒是时来运转了,凤儿就是这崖娃和炕娃的娘。
说起这十八岁的小娇妻,可有一段故事哩,这凤儿原是这村子里第一等的美人儿,一对柳叶眉勾得人心里直痒痒,一双传情的丹凤眼像极了从画里走来的仙女,眼里有一眼清泉,一落泪便是涓涓细流,这模样像极了林妹妹,教人看了哪能不心疼。尤其是一张红唇,软绵绵的就像是刚长红的樱桃,村里只要是男人就忍不住想尝尝,这小姑娘明明刚满十八,可这胸脯却比村里最风骚的娘们都要撩人,明明是裹着普通的麻布衣裳,在街上一走,那屁股就像是棉花毯子,一扭一扭,胸脯就像是蒸馒头用的面团,软软的一大把,一摆一摆的,看的人心里也是一摆一摆,村里不管是一大把年纪的蔫老头,还是被窝里刚发育完全的小伙子,都像大黄狗一样惦记着这一块肥肉。
这凤儿生的水灵,却是个低下的麻雀命,十岁就死了娘,她爹原是个劳苦多病的农民,靠着她娘支撑活了十几年,这下她娘腿一蹬,她爹就天天往酒馆里跑,酒馆里找不着,准是去了窑子了,要么就是钻进了赌坊,这老头子是真的衰,逢赌必输不说,还有个好胜的心眼子。村里人谁不知道,赌坊里的王三,可是摇骰子的好手,摸牌出老千也无人能敌,王三打心眼里看不起老头子,可打心眼里看上了凤儿,早就谋划着要吃这块肥肉。(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