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树叶“唰唰啦啦”的飘落,狂风从秋日叫嚣到初冬,誓把所有的叶子都赶到土里,在人间消失。可落叶堆积千层,树上的叶子还在坚守着最后的执着。隔着这一长排树,可以看见对面教学楼的学生跑进跑出。
也是这样的午后,这样的窗前,飘着这样的落叶。儿子盯着窗外,母亲看着儿子,一场看菊的约定因生死两隔而永远搁浅,如今,这样的窗前,这样的落叶,合上书,让我想起了你――史铁生,原来,你是坚韧的人。
我有着二十多岁的芳华岁月,却无法感同身受二十多岁你的痛苦。于是,用一元的门票我踏进了地坛,尝试走走你轮椅碾过的痕迹;用一个午后在我最近的地方去寻找一棵合欢树,尝试在晃动的树影里看见你忏悔的足迹。却最终在你的书里泪眼婆娑,发现地坛已不是地坛,而是你精神的家园。
此刻,我看见窗子对面的学生跑来跑去,却想到你不能听“跑”“跳”一类的字眼,你说“望着望着天上北归的大雁,我会突然把眼前的玻璃砸碎”,后来,才发现,砸碎的不止玻璃,还有母亲牵挂的心。在你摇着轮椅返回不小心碰到一直站在巷口的母亲时,在你与妹妹一起去北海看菊花时,在你作品获奖而母亲已离开整整七年时,在你所有的忏悔与感激中,你成为了一个坚韧的人。
你说“人的命就像这琴弦,拉紧了才能弹好,弹好了就够了”,于是我陷入《命若琴弦》的思索;你说“职业是生病,业余是写作”,于是我走进《病隙随笔》的沉思;你说……你还没有说完,就离开了我们,离开了陈稀米,于是我在《让“死”活下去》中找到了两个坚韧灵魂的相遇相知。
窗外的树叶依旧“唰唰啦啦”的飘落,满目凋零之间,操场的落叶像干瘪的鱼在做最后的挣扎,即使逝去,也要留人间一声碾碎的脆响,为“坚韧”做最后叫嚣。
这样的季节,我想起了这样的你,原来,你是坚韧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