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我们会痛苦

这四天,是我2018年过的最痛苦的几天。

快乐是种天分,但成就最高的那批人,还有一个比快乐更重要的天分—痛苦。

有人受不了被人围绕着需要的痛苦。有人受不了不是注意力焦点的痛苦,有人受不了有人在他前面在他上面的痛苦,有人受不了我想要的那张椅子上坐的不是我的痛苦。

向上爬、严格自律、昼度夜思、殚精竭虑,这样日复一日的日子,委实不快乐。驱动他们的,是痛苦。巨大的痛苦,让他们无法停下来。                                                    ——梁宁

上周三微写作第21天主题是:#觉察力是心智成长中很重要的一种能力,你是否认识到自己性格中有一些小缺陷。这些可能是原生家庭带来,也可能是后天经历形成...如果有的话,你有没有分析过这部分性格形成的原因?你有没有试图修正这部分的性格,又做出过什么努力,结果如何?#

当我在微写作群发布这个话题后,我一整天脑子里反复闪现出前一天晚上和朋友聊过的片段。我对现阶段情况剖析:我要不要继续保持单身状态,What-Why-How,我给出了一二三个理由(或者称为借口)。基于我的长期规划,短期目标和现阶段利益双方各自的供求,我给自己的答案是保持现状。痴男怨女,我辈多如是。看到过一句很有意思的话:“争吵有时只是为了证明彼此的存在。背后呢?肾上腺素决定出不出手,多巴胺决定天长地久,5-羟色胺决定谁先开口,端粒酶决定谁会先走。”有时候我们做出的很多非理智情绪化的动作和情感表达,都想传达一种情绪:我在乎,我怕失去你。我们表达不满、嫉妒,都是因为我们在亲密关系里面都是在寻求一份“看见”,如果求而不得“看见”,我们会痛苦,会争吵,会分离。


很多人认识我知道我是因为年初我写的那篇《2018单身狗生存指南》,说实话我有时候觉得接纳并且一直享受在这种单身状态是一件很痛并快乐的事情,高质量的单身独处听起来很酷,确实也很酷,心里没有人的时候,是一个姑娘最酷的时候,你不需要在意、不需要猜测、不需要推拉、不需要深夜买醉,相反,你生活规律、情绪稳定、温柔平和。可人大多数像我一样,都害怕孤独的吧。一个人醒来,一个人扎头发,一个人走路,一个人远行,一个人看书。听起来确实很酷,但午夜梦醒后的寂寥,独行路上无人分享的落寞,一场暴雨后突如其来的思念,一个人不断攀登高峰的高处畏寒,每时每刻都让我们既快乐,又难过。

有时候我们一直在等一个人出现,他刚好符合我所有对爱情的期望,带着爱的光环。我一直觉得,此刻不合适的人,一定是时机不对、人不对,我可以放弃,未来一定会有一个人出现。后来我才觉得,原来我一辈子遇到的人也就那么多,我们失去联系的,这一辈子可能都没有交集了。这是一件多么悲伤的事情,我们曾经心动过的,曾经爱过的,就这样,随着时间的长河,和我们没有半分关系了。他的未来再也没有我的参与,我不能再和他一起对视着对视着便傻笑,不能再在电影院里害羞对视然后拥吻,不能再在晚安后牵着彼此的手在附近的公园里街道上散步消食,不能享受久别重逢后珍惜每一分一秒的小心翼翼。放弃一个人,活成一个人,需要冷静自持,需要理性克制,需要无数个反复徘徊后的决绝。而这些,让我们想到他就蚂蚁挠心般难受。

两情相悦是多么可爱的事情,没有伤人无果的暧昧,没有相互试探互不靠近的back and forth。情绪一点点堆积,有时候突然意识到自己像是站在快要爆发的火山口,有时候我们会在某一刻突然觉得通透了。当我跳出我心里那个想要安定和安全感的区域和思维模式,我无所谓熟悉或者依附哪一份工作,哪一片区域,哪一个我爱的人。当我们想要安定,于是我们选择了熟悉,当我们无所谓安定或者漂泊,那么所有的一切,都是变化动态的。意识到这一点,你无所谓患得患失地想要抓住什么慰藉不安的心,你也能更坦然自若地走出去拥抱变化和无常。


Accept loss forever. 

No fear or shame in the dignity of your experience, language and knowledge. Be in love with your life.                                                                                         ——Jack Kerouac

上篇文章我提过得失心一词,是因为得失心的大小影响到每个人对待人际关系,包括感情、职业困境乃至生活小事的态度和具体行为。很多时候我们求而不得,大多数因为现实和期望存在差距,而且短时间内无法实现期望值,意识到这一点,让人痛苦;需要付出一定的时间、精力、感情心力投入,而且这个目标还不一定能够实现,这一点让我们始终徘徊于“要不要做”,意识到这一点,让人痛苦;在实现目标的过程中的耗时、枯燥、失败和外界的嘲弄,经历这些的时候,让人痛苦。

这样看来,痛苦实在是人生的常态。我越来越觉得痛苦,实在因为自己的无能和期望速成。王小波似乎说过这么一句话:人的愤怒大多源于无能,貌似有点道理。我在一次次和朋友的聊天中,我剖析自己,反复的确认自己,这样越来越真实清楚地明白自己的心意,越来越明白痛苦。我知道自己心智的短板,明白没有平白无故的开花结果,我要去做,去体验,去格物致知,去在一次次“get things done”的过程中明白自己,明白自己的渴求、野心、妄求、痴念,然后在磨练心性中,学会平和、通透和接纳。

圣经很多部分都提到恒久忍耐。马可福音第8章第34节这样说:若有人要跟从我,就当舍己,背起他的十字架来跟从我。人的十字架的大小种类各有不同,但是每一个都是痛而且沉重的。也许我的十字架要我用仁慈恩惠去爱一个曾经伤害过我的人——用温柔的态度去和他讲话、站在他那一边帮他抵抗一切反对他的人,用同情和援手去扶助他。也许我的十字架要我在心碎的时候,到人们面前展露一个早晨的笑脸。

因为痛苦和忍耐,才能结出苦难后的花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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