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天是多少岁啊?”
“18!”
这是刚才我和先生的一问一答。夜深了,他和我却都无睡意。
现在是12:26,昨天是我的生日。
陪伴着生日的是,情绪的跌宕起伏。
清晨醒来,一切照旧,处理着女儿的生活。
上午,和姥爷视频,得知,今天家里房子倒瓦岭。父母在我出生那年,东拼西凑建起了这幢房子,并在我过完一岁生日不久,搬家入住,从此我便离开老家生活。至今,老家很多人对我的存在印象模糊。这个家里面有我的童年,我的青春,他像一位长者,见证着我的成长,也共情着我的喜怒哀乐。他的身体上,有我偷偷擤掉的鼻涕渣;有我暗自奋斗,学着鲁迅先生刻下的“早”;有父亲为我制作的,孩童时代照片墙;有我08年奥运会,收集来的“福娃”挂画;有我嫁为人妻时,通红的“喜”字,悬挂的红灯笼……在斗转星移的岁月长河里,我渐渐出落成落落大方的邻家姑娘,有了孩子以后,开始感慨父母的养育恩,却惟独忘了这位陪伴我几十载的长者,也在以相同的步调老去……
当看到父亲黝黑的皮肤,听到他用忙碌的语气,告知我信号不好时,我内心充满内疚。父亲古稀之年,还要像年青人一样,为了采买石灰、砖瓦操心。为什么没有提前告诉我们,我们是可以安排时间回家帮忙的。虽然在父亲眼里,我们这些拿着笔杆子长大的孩子,拿不了什么体力活。但是我们都已成家,这是我们的责任,也是我们做儿女的义务。
父亲估摸着,这套工程下来,大约需要五六千。人天二百五,需要八到十个劳力,一天下来,就是接近两千五的人力。仰仗着父亲的退休金,这几年家里大大小小的规整,我们没有往家掏过一分钱,反倒是父亲还时常贴补我们的小家。哥哥买沿街房,父亲倾其所有;我们回潍坊,也是提前帮我们采买食材,甚至母亲会把芹菜、韭菜这类需要二次处理的菜择好,用报纸和尼龙绳认真捆起来。我们回来只需要走三步,第一步,打开冰箱;第二步,把菜放进去;第三步,关上冰箱。就是这样一对,默默守护着孩子们的父母,在此时,却不愿麻烦孩子们。世间有很多这样的父母,他们普通而伟大。
晚上我和先生聊到此事,先生首先开口,提议我们应该为老人分担一点,体力是挨不上了,经济上必须予以支持。我很感动,他能站在我的角度考虑,时刻为我趟路。他很善良,一如婚前,我眼里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