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要的明天》(三)江湖险恶

        高中毕业后假期安排去锻炼实习,我来到一家出版社。当时根本不知道出版社是做什么的,更不知道总后勤部是什么。照着班主任给我的地址就去了。

  到了地方,门卫是个穿军装的战士。心想奇怪不是出版社吗,怎么还有军人。

  门卫带我上了二楼办公室,介绍这是汪主任,笔直的腰杆一米八几的个子。

  当时他应该是两杠两星,在我上军校后才弄明白军衔是怎么回事。他给我第一印象好冷漠,很严肃没笑容!眼睛不大,高嵩的鼻梁。很有军人的样子,军装穿他身上很到位,给人高冷不近风尘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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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汪主任”带我见了社长,她短短的头发戴个眼镜,也是穿身军装。肩膀上有两个道四颗星。

  社长也对我挺好,总让我给她打下手。那时候有个老头时常会来社里,他一来就会门庭紧闭,楼道里笔直的站着几个人。那几个人也不穿军装,这神秘老头根我们社长学画国画,我在一边帮忙弄纸弄墨的。觉得挺奇怪这老头谁啊。来了就有人在楼道里笔直站着。后来知道是*部长。

  在出版社是我第一次近距离和军人接触。充满了神秘感,对这身军装满怀向往。未来的日子对我都是新鲜的,很多事情未曾接触过。工作没几天就被这位我眼中高冷,小酷的主任说哭了,那会儿大家都叫他“汪主任”。因为打印图片,记得是光盘盒的封面。几次打错,不是打错尺寸就是打印纸用错了正反面。他本来就严肃的脸再加上严厉的话语。回到自己办公室我哭了半天。直到今天他留给我军人的形象依旧正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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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慢慢了解才知道,他不是普通当兵提干的。是某某大学特招入伍的高材生。平时走路拽拽的。认识他算一大收获吧,至少就给了我完美的军人形象。

  他的凉拌茄子做的不错!哈哈,是个地道正直的好男人!如果是大学毕业后相识也许我们会有更多故事发生。那会儿的我在他眼里充其量是个小屁孩儿。有时候人生就是这样的,在对的时间遇到对的人,也就有了美好故事!如今我们联系不多,知道他挺好前段时间还在部队,很多年前早就提了大校。在出版社留下的记忆不多,没过多久听说他回了总后,我被调到军医出版社。

  一天清晨刚到出版社,*社长说,带你去个新地方。一路她推着自行车,我俩步行边走边聊。她说,你要到新单位去啦。军医出版社和我们要人,觉得你挺合适,你学美术设计的,去了和他们学学封面设计,版式设计。有什么事和我说,想回出版社随时回来。就这样,我又被辗转到了军医出版社。

  见了几位没穿军装的人,让我叫伯伯,阿姨。后来介绍了出版社的相关领导认识,就这样,我开始了在军医出版社的生活。我去的那个年代社里基本都是军人,有的是退休返聘回来的,有的是军校毕业直接来当编辑的。编辑们基本都是第一,第二,第三,第四军医大毕业的。编辑们是文职肩章是朵花,社领导们肩膀是星。这是我起初对他们的区分方式。

  我的老师是袁阿姨,我和她学习版式设计。一开始根本不明白这是做什么呢。很佩服她随意拿过一本书便能认出书上文字的字体字号。后来我也练就了这项版式设计人员最基本的童子功。

  和我们一部门工作的还有几位伯伯。他们年龄都比我父母大的多。多数都是大校退休后返聘回来的。有在总后工作的,有在军事医学科学院工作的。我在他们眼里就是个孩子。袁阿姨人很好,个子不高。那会儿她就有六十多岁了,估计现在已经不在了,很遗憾后来没有再去看过她。她算是我工作中遇到的第一位老师。教会了我版式设计最基础的工作。

  袁阿姨,永远不着急的样子,不仅人好性格更好。与负责校对的“赵阿姨”截然不同。“赵阿姨”花白的头发,总是风风火火,急急忙忙的。

  版式做了不久,我又被调到美编室。和老吴在一起工作很开心,四川人的他长发飘飘。在这满是军装的总后院子里格外显眼,我俩每天到总后食堂吃饭。总有很多诧异眼神看过来。

  对了,老吴是男人,所以长发格外引人注目。社里特批了他的长发,好像也有人曾经像社领导询问过他长发一事。领导开明人家是美术编辑,艺术家。满满艺术风!从此总后大院里多了老吴这样一位飘飘长发仙一样的男人。

  老吴言语不多,低声细语。和熟悉的人长长开玩笑,陌生人眼里也是比较高冷的吧。记得有一次我俩打印了几对肩章。来我们办公室的编辑,领导们都是有军衔的。就我俩肩膀光秃秃,我俩自己打印了一对彩色带金星的肩章。贴在肩膀上,神采飞扬的在社里出来进去。他和大哥哥一样对我,从来没发过脾气。

  真正做美术编辑,他是引路人。从点点滴滴教我,如何设计封面,怎样计算书脊尺寸。

  他的爱人我叫姐姐,他们两口人都特别热情随和。我家里好多人都认识他们。他们每年回老家都会给我带腊肉腊鱼,我根本不知道怎么吃,一条鱼挂在房梁下好几年。看见这条鱼时刻提醒我主人是老吴。

  大学毕业后我们一起做过工作室。我如今做菜的风格都是老吴家口味,整天吃吃喝喝在他家看姐做饭,慢慢也学会了。唯独没有学会吃“鱼腥草”,四川人叫它“折耳根”。这味道太腥了,我曾经喂猫,猫都躲。她们用“鱼腥草”和它的叶子与鳝鱼一起炖汤。我的天啊,这味道实在无法接受,乃至今天我实验过很多次,依旧无法接受。

  老吴爱人也姓吴,他俩才是天造一双,没人能受得了老吴古怪艺术家性格。他俩也算得上是患难夫妻,俩人上大学时相识的。姐姐和老吴家里条件都不太好,俩人相伴学习一起来北京工作。起初,老吴在公司给人家做美编,工作环境很捡漏。后来因为给出版社做过的一套书,有机会到了出版社工作。在出版社老吴是我最近的人,一直到今天我们都是很好的朋友。有什么事情第一个想到找他,即使挺长时间不联系。他在我心里一直就是哥哥的感觉。因为总去他家里,他身边的几个好朋友我也都认识。

  慢慢的社里人都彼此熟悉了,开始了吃吃喝喝聚会玩耍。除了朋友间聚会,时长我们几个年轻小姑娘会被办公室负责人叫着和总后些许领导一起吃吃喝喝。这是个开始也是我离开出版社的最终原因。

  到了军医出版社后原本最初对军人的形象全毁了。我家里没有人当兵,汪主任是我见过接触过的第一位军官。由始至终他留给我的才是飒爽英姿刚强正直的形象。那些将军们大校在聚会的餐桌上,欢歌起舞!在此也不便多说,一切丑陋低俗的行为掩藏在威严的军装下。部队里的吃吃喝喝在那个时候正是鼎盛时期。总后门口所有大型餐厅,基本都是院子里领导们的远房亲戚经营。我把某位领导总叫我去吃饭一事跟我关系很好的编辑说了。他告诉我不要再去参与和他们的吃喝!这样对我不好!那一天,我和他讲了挺多,聊了我的家庭。聊了我小时候很多事情。他是第一个知道我家庭我小时候事情的人。他第一反应很惊讶难以置信,觉得是在听电影里电视里情节。这也是多年后他说过发生在我身上很多事都是在电影里看到的。两天后,他找到我,和我说,你去继续上学吧。考军校,考不上我们帮忙。你年龄太小了,社会太乱。你去继续上学会是你一生的转折。这句话我记一辈子!他说,日后我一定会感激他让我选择了回学校。这以后,我开始了复习,开始联系报名高考的事情,我的能力考不上二医大,考不上四医大。有两个目标一是北京军医学院,二是白求恩军医学院。最终我去了北京军医学院。离开了军医出版社。那时候人是茫然的,不知道究竟为何要考学,一切都是未知。只是喜欢那身军装,为了圆自己军人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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