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

文/王宁子

槐树巷有个女子叫腊月,她有个干“洋事”的父亲。每每她父亲回家,挂在自行车头的鼓鼓囊囊的黑皮包,就成了槐树巷的焦点。

吆,兄弟又回来过礼拜日来咧!给婆娘买了啥好东西,让嫂子们开开眼界!坐在门楼下纳鞋底的婆娘们扯开嗓子喊着,嬉笑着。

听到女人们不怀好意的调侃,腊月她大瞬间涨红了脸,边含糊其辞地应着边加快了车速,车后跟着一群娃娃,一边撵着随着车子颠簸的黑皮包,一边在女人们教唆下喊着腊月她妈的名字,秀英,秀英,你包涨,你屋来咧个大流氓……

门楼下,女人们笑翻了天。笑声过后,嫉妒声一片。

秀英命好,嫁了个吃皇粮的,啧啧啧,吃香的喝辣的,在家捂得白白胖胖!

对咧些,对咧些,家里那个瓜女子,我都替他两口子发愁!

女人们的嘴,嫉妒起来,会变成一把把锋利的刀子。

父亲回来了,腊月就有显摆的资本了。拿着五颜六色的糖纸,捂着鼓鼓囊囊的口袋,嘴里含着糖,坐在巷口的碾盘上,两条小腿在空中悠荡着。有了糖,腊月在小巷就成了女王。看着平时欺负她的碎娃娃们咽着口水,满眼羡慕的眼神,腊月爬上碾盘,掏出一颗糖高高举着,谁,谁,谁要是和我耍,我,我,我,就给谁……

重金之下必有勇夫。几个娃娃凑上前,争先恐后:我跟你耍,我,我!

抢到糖,迅速撕掉糖纸,扔进嘴里,一个小眼神,那几个捣蛋鬼便一哄而散。没抢到糖的替腊月抱打不平,对着那奔跑的背影啐口水:耍赖皮,不要脸!也有没吃着葡萄说酸的,小脑袋挤在一起叽叽咕咕:腊月是个瓜子,谁要是吃了她的糖,也会变瓜!

就是的!就是的!吃了就和她一样难看了!几个拖着黄鼻涕的娃娃边应和着边朝着戏楼走去,只留下碾盘上号啕大哭的腊月。哭声引来了腊月她哥,一看救兵来了,腊月抽泣得更厉害了,她扭过头指着几个远处的背影呜咽道:他、他们吃了我、我的糖,不、不、不跟我耍……

咱不稀罕和他们耍!腊月她哥为她抹掉眼泪,满眼都是疼惜。为了腊月,这个比同龄人显得成熟的小男孩在小巷像老虎一样咆哮过,和别人撕打过。看到躲在树后面我,他眼里掠过一丝喜悦:宁,你能和她耍?

听到这句话,腊月的眼里闪过一丝渴望,她止了哭声,扬了扬手里花花绿绿的糖纸说:你,你,你跟我耍,我给你,你,你糖纸。

腊月生于腊月,比我大两岁,从娘胎带来的缺陷体现在五官上,从侧面看,她的后脑勺像被人齐生生切了一刀,一头稀薄的黄头发,在两只皮筋里猫着腰,有气无力地在两耳边耷拉着,两只小眼睛好像有仇似的,分散在塌鼻梁两边,朝天鼻大嘴巴,薄薄的嘴唇一年四季都是紫青色,一嘴四环素牙齿,不是粘着菜丝,就是粘着辣星子,堆满了唾液的烂嘴角,一年四季都没好过。

腊月她大是家中独子,他不仅相貌堂堂,而且还是名牌大学生,在上世纪六十年代文化贫瘠的农村,是整个村子的骄傲。毕业后分配在城里,但他那在土里刨了一辈子的双亲,寻死觅活也要让他娶个农村媳妇。养儿防老,在庄稼人的观念里,这在外的游子,就像天上的风筝,不能一不留神就让他飞了,只有让他重新在土地上生根发芽,他才安生。

腊月她妈高鼻梁大眼睛,两根齐腰长的大辫子在身后像两条婀娜的水蛇。腊月她妈不但人长的好看,而且是村里公认的能行女子,里里外外,样样活拿得起放得下,唯一的缺点就是大字不识一个。当腊月她婆第一眼看到腊月她妈时,就拍板定钉,个大臀大能生养,儿媳妇就她了!

为了这桩婚事,老婆子一把鼻涕一把泪哭诉儿子,二十多年,含辛茹苦养出了白眼狼!老爷子是直脾气,烟锅在门槛上磕得震天响,女子无才便是德,这门亲事他说了算!拗不过父母的腊月她大最后认命了。就这样,一个大学生,一个“睁眼瞎”,硬是被栓在了婚姻这根红线上。在老两口传统的思想里,婚姻就是结伴过日子,想当初,他们成亲时,都不知道对方是光脸还是麻脸,这一辈子不也走过来了?值得庆幸的是腊月她妈的肚子很争气,第一胎生了个牛牛娃,公婆喜笑颜开,有了孩子,男人回家也有了笑模样,毕竟这个女人是娃他妈,虽然没文化,但不管是待人接物还是过日子挑不出毛病。母以子贵,眼瞅着日子一天比一天好过,没想到生了腊月,让这个女人在家中的地位从天堂到地狱。

男人紧锁的眉头和村里的风言风语,让这个女人每天以泪洗面。她做梦也没想到,刚刚过了几天好日子,因为腊月的到来而灰飞烟灭。在公婆的眼里,他儿子要模样有模样,要才华有才华,怎会生出这样的孩子?!看着长相怪异不哭不闹的腊月,老两口每天长吁短叹,悔不该当初逼婚。

为了给腊月看病,这个斗大字不识一个的女人跑遍了省市医院,借遍了亲朋好友。接过那张像判了死刑的诊断书,女人抱着孩子扑通一下跪了下去,泪流满面地哀求大夫,她这一跪,把大夫惊得从椅子上弹了起来:赶紧起来,赶紧起来,不是我不救,是娃从胎带来的病,无药可治啊!娃的脑子就好像一块涅涅木头(朽木),别花冤枉钱了……

长痛不如短痛,扔了算了,长大都是祸害!有人劝导。

看着怀里的腊月,她妈心如刀绞。扔了?又不是小猫小狗。即便是小猫小狗,那也是活生生的命啊!更何况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怎舍得让她自戕?!

日子在苦水里渐行渐远。腊月也慢慢长大,从咿咿呀呀到能与人简单地沟通,她妈的眼泪没少流。因为腊月,男人回家的次数也越来越少,即使回来,也是趁着月色,像做贼一样,他怕无数道像锥子一样的目光,怕那些故意让他听到的窃窃私语。除了隔三差五回家带点零食,抱抱儿子,愈来愈生分的眼神,已经容不下她们娘俩了。

终于有一天,腊月她大外面有女人了,而且还是个刚毕业的大学生。巷子里炸圈了,男人们蹴在大槐树下感叹,唉,强扭的瓜始终不甜!女人们义愤填庸:呸,好一个陈世美!失去理智的腊月她妈在娘家人的支持下,拖着一双儿女去男人单位一哭二闹三上吊,让男人颜面尽失。撕破了脸皮,腊月她大更加惧怕这段婚姻,两个没有感情基础的人,吵吵闹闹了大半年,以离婚而告终。

巷子里的女人们为腊月她妈叹息,唉,这娃瓜着呢,年纪轻轻的,带着两个拖油瓶,便宜了那个负心汉,以后还找不找人?!

反目成仇的婚姻,最大的受害者就是孩子。娃娃们见到她就会大喊:腊月她大和她妈离婚了!在那个年代的农村,离婚就是奇耻大辱。

为了养家,腊月她妈和男人一样,每天起早贪黑挣公分,她坚信,只要勤快,她能养大一双儿女。一个女人带着两个孩子为了生存,有血雨腥风,也有雷电交加,为了维护娘仨的尊严,她从虎口里夺过食,和女人们骂过街,男人们私下喊她“躁牛”,女人们喊她“泼妇”。人们怎么也不相信,当年那个和人说话都会脸红的俊俏小媳妇一夜间去哪儿了?

孤儿寡母的,不泼能行?!老人们说了句公道话。

缺少了父爱,碾盘上没了腊月趾高气昂的影子。即使她大托人给她带回来糖,都被她妈扔进了粪坑,面对孩子她爷她婆隔三差五的接济,她一概不理。这个被婚姻伤的体无全肤的女人,用仅存的一点尊严捍卫着自己。在亲朋好友的帮助下,她盖了间半厦子,独立门户,与那家人再无瓜葛。

腊月她妈每天忙于劳作,没时间照顾腊月,每天,腊月在小巷荡来荡去。我们玩沙包,她跑过来,我们像躲瘟神一样挪一个地方,但不管怎样躲避,也甩不掉她这个跟屁虫。

“屁死,屁死(滚)”!终于我们忍不住了,满眼喷火。腊月吓得止了脚步。

你们不、不、不跟我耍,我给、给、给我哥说呀,让我哥回来打、打你们!腊月使出她的杀手锏。

说去,说去,我们才不怕呢!我们手撑着腰喊道,狠狠地甩给她一个白眼。

有时候我们也会大发善心,让她站在边上看我们玩游戏,那一刻,腊月嘴里含着手指,喜悦满足。但娃娃们的心,如同六月天,说翻脸便翻脸。

腊月,屁死!

腊月,屁得远远的!

看到小伙伴凶巴巴的目光,腊月手指挂在嘴角,可怜巴巴地往后退一步。

再往后!再往后!在空中挥舞的拳头能吃了腊月。

一直看到腊月退到了麦秸垛边,我们才罢休。腊月不知所措地站着,远远地望着。一回头,看到麦秸里有一颗鸡蛋,她的眼睛亮了,赶紧拿起来攥在手里。这一幕,刚好被扛着锄头回家做饭的张家婆娘看到了。这个女人长得五大三粗,为人处事蛮不讲理,在村里乡行极差,人们私下喊她“母夜叉”。她满眼喷火撇下锄头,一把从腊月手中夺过鸡蛋,一巴掌甩了过去:都说你瓜,我看你一点不瓜啊,就说这几天我家的鸡咋不下蛋了!原来都下到你这个碎女子的贼窝了!

从来没见过这阵势,腊月吓得大哭起来。

听到哭声的娃娃们停止了玩耍,怯生生地站在远处。不知谁说了句,她没偷啊。张家婆娘顿时暴跳如雷,一手揪着腊月的稀黄头发,一手高高扬起手里鸡蛋,“现在人赃俱获,还想抵赖?!”

闻讯赶来的腊月她妈,二话不说,拳头雨点般落在腊月身上,我叫你偷!我叫你偷!你咋这么不争气,还嫌你妈受的气不够?!

张家婆娘没想到腊月她妈给她唱这一出,也只好顺水推舟扛起了锄头骂骂咧咧地回家了。

从那以后,腊月在小巷更孤独了。

有一年初夏,听大人说麦地里的豌豆快要熟了,吃过午饭,我们趁守田人回家午休的空儿,偷偷摸摸就进地了。火辣辣的太阳让麦芒晒得更加锋利,我们在麦地里匍匐前进,胳膊腿被麦芒拉下一道道红印。为了吃豆角,一帮娃娃们也是豁出去了,有的脱下衣衫和裤子,薅一根燕麦扎紧了袖口和裤腿,就是一个布兜,有的干脆把上衣扎进裤腰里,揪一把被太阳晒得发烫的豆角,从衣领塞进去,皮肤与豆角接触的那一瞬间,就好像不小心喝了一口开水,从前胸一直烫到后背。一望无际的麦田里,只有小麦和豆角痛苦的呻吟声。不知是谁喊了一声“人来啦”,麦田里瞬间冲出一支队伍,像打了败仗一样,仓皇逃窜。

我把你们这帮狗日的!这样糟蹋粮食!守田的三爷边喊边怒气冲冲追着。

我们一个个吓得像兔子一样在麦田里跳跃,一回头才发现,腊月被逮住了,她哭嚎着,挣扎着。

那一刻,我们呆了。谁也不知道腊月啥时候跟着我们下地了。

抓不到我们,三爷气急败坏地呵斥着腊月,被吓得缩成一团的腊月哇哇大哭。那一刻,一丝怜悯涌上心头,已经逃得远远的我,奋不顾身向腊月跑去,便跑便喊,三爷,不要打她,要打就打我!在我的带动下,站在田埂上的小伙伴哀求的声音也一浪高过一浪:三爷,放了腊月吧,我们再也不偷了……

好,好,知错就改就是好娃,要是再糟蹋粮食,看我咋收拾你们这帮碎崽娃子!三爷捡起被风吹掉的烂草帽戴在头上,又嗔怪地吼了一声:还不快回去,一个个圪蹴在我眼窝里,寻着挨打啊!

那天,我们唱着歌和腊月手拉手一起回家,第一次发现,腊月笑起来,一嘴的四环素牙还真好看。

七岁,我上学了。腊月每天趴在学校的大铁门前,眼巴巴地望着。开学一周后,在腊月她妈的死缠硬磨下,腊月也搬着马扎子背着花书包上学了,巷子里炸开了锅:她还能上学?!真是作贱老师呢!

半月后,我们学会了拼音字母和加减法,腊月的作业本上还是一片空白。一月后中考,腊月两门都是白卷。老师再也忍受不了,腊月被劝退,但她每天依然背着书包搬着马扎子,在校门外徘徊。

春去秋来,等到我上初中了,腊月每天还雷打不动地背着花书包,挎着马扎子,站在大铁门外,向校内张望着。每次看到她,我就于心不忍,把自己用剩下的本子和铅笔头给她,她开心地两只眼眯成一条缝。

初三的那年忙口,腊月她哥和工友下河洗澡不慎被冲走,等到找到时,已没了生命体征。那天,整个巷子里悲声一片,腊月她妈哭得昏死过去几次,腊月坐在门墩上,怀里抱着她哥养的小白兔,嘤嘤地哭着,谁也劝不住。

失去了疼爱她的大哥,腊月似乎一夜间长大了,懂事了,在我上学的路上,她跑过来对我说,她会做饭了!我一脸惊奇:你会做啥饭?!

开水熘馍!她满眼自豪。

心被蛰了似的疼痛。开水熘馍,对于常人来说,易如反掌,但对于一个智力停留在四五岁的腊月来说,并非易事。我的眼前仿佛出现了一个手忙脚乱的身影,一次次小心翼翼地揭开锅盖,又一次次小心翼翼地盖上,炉膛的火苗,一次又一次冲出来,映红了她的脸庞……

我上学放学的路上,成了腊月期待的时光,每天上学放学,腊月总是第一时间出现在我的视线里,给我看她用蝇头铅笔画的只有她自己能懂的画,呵呵笑着,给我分享她的喜悦,今天会摘菜了,明天会和面了……突然有一天午后,坐在门口的腊月看到我,兴匆匆跑过来一把拽住我,羞答答地说:宁,我有女婿了……

那一刻,看着满脸娇羞的腊月,复杂的心情难以形容。我不知道该为她高兴还是难过。

世间有剩男,没有剩女!腊月又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话题。

唉,秀英造孽呢,明知道腊月有心脏病,还给她找女婿!

唉,话说回来,毕竟秀英一天天老了,不可能照顾腊月一辈子啊!

女大不中留啊!女人们纳着鞋底,织着毛衣,议论着,叹息着。

腊月的婆家在五里外的一个村庄,女婿是个哑巴,比腊月大七岁,虽然不会说话,但小伙子看起来挺精干的。订了婚,腊月坐在门墩上为新女婿纳鞋垫,只要看到我,就高举着鞋垫跑过来,问我她纳的好看不好看,看着鞋垫上歪七裂八的针线,我第一次说了谎。

那年冬天,十八岁的腊月结婚了,带着她千针万线纳的鞋垫,出嫁了。那天,我从二十里外的学校回来,再也看不到坐在门墩上等我的腊月了。呆望着她家门口那个大大的喜字,一丝酸楚涌上了眼眶。

第二年春天,见到了腊月,还有她瘦瘦高高的女婿,一边走着,一边给腊月比划着,我不知道腊月看没看懂他的手语,我只看到了她一脸的幸福。

腊月怀孕了,天呐,有心脏病还生娃,那可是和性命打交道呢!

娶媳妇为啥,还不是为了传宗接代?!

这秀英,心真硬啊!

腊月再一次成为巷子的热点。

看着腊月隆起的肚子和一脸的妊娠斑,我能做到的唯有祈愿,祈愿她母子平安。

一个周末,刚进小巷,就被一个惊雷般的消息镇住了。两腿发软坐在碾盘上面朝南,久久望着腊月婆家的那个方向。

腊月,腊月死了,死于难产,一尸两命。那年,她十九岁,属于她期期艾艾的芳华季节。

那天,腊月她妈愧疚的哭喊声让整个村子都难过,巷子里的大妈大婶一个个红了眼圈:唉,命苦啊,生了两个娃,两个娃都没了……

唉,可怜吆,老天爷咋就这么不睁眼啊?!老人们抹着泪,叹息着。

那天,人们络绎不绝向腊月她妈家走去,安抚这个苦命的女人。张家婆娘也在其中,腰里系着围裙,手上还沾着面,她一边抹泪一边安抚腊月妈,两只眼肿得像两个泡涨的大红枣。

腊月死后,腊月她妈每天痛不欲生,原想着给腊月找个婆家,找个依靠,她百年之后也能安心,谁能想到,绳子偏从细处断。人说的苦尽甘来,但她这大半辈子,没做过坏事,为啥老天爷总和她过不去?!

半年后,在巷子大妈大婶的劝说下,腊月她妈嫁到了外地,离开了二十多年的伤心之地。那个房子直到村里规划道路,才夷为平地。那天,腊月她妈从外地赶回来,瘫坐在老宅前,又一次痛哭流涕。

时光匆匆,一眨眼几十年过去了,如果腊月能活到现在,她已经五十多岁了。如果不是难产,她已经儿孙绕膝。或许,她依旧坐在门墩上,坐在树荫下,为她的老伴,为她的儿子孙子,纳着鞋垫,笑着笑着,露出满嘴的四环素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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