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段时间,天气很不好,干燥的厉害。天气预报总是唠叨着大雨暴雨,可哪里见过半点雨的影子。
母亲种了一亩多地的花生,总是盼着下两滴雨好发芽,可这雨就像个调皮的小顽童,东躲西藏,偏偏不遂人愿。
幸好花生的生命力顽强,竞也艰难地发出了几株幼苗,看这一幅营养不良的样子,我倒担心它们这些小东西会不会被这二三十度的高温闷死。母亲心有成竹,嘲笑我瞎操心,她说花生最耐旱,雨水多了反而不好。
果然,日子一天天的流逝,那一株株营养不良的小花生竞也成长得葱葱郁郁。
母亲说,花生是最容易伺候的农作物,四月份种下去后,基本不需要怎样特殊的管理,中间施一遍肥,看情况除一两次杂草,把成长交给时间,静候着秋后的收获。
但我知道,事实远没有母亲说的那么轻松,别的不说,就说炎热的夏天在花生地里除草,太阳肆无忌惮地炙烤着大地,虽然戴上帽子,穿着长袖,但仍能感觉到火辣辣的空气在燃烧。汗水粘着衣服,贴在身上,让人难受。豆大的汗珠辣得人睁不开眼,汗水和着泪水流进嘴里,咸得有些苦。
大人们脖子上都搭着毛巾,方便擦拭汗珠。儿时,我总是嫌弃毛巾太热,也不美观,每次用湿透的衣袖在脸上胡乱一抹。所以我一直觉得自己的童年太咸。童年,包括对父母的记忆,都被汗水浸湿,留下一片片泛白的汗渍。
人们都说,只要辛勤的付出就一定有收获,有时也不一定就是真理。世上万物没有一样是顺风顺水的,就像人的一生,永远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先来临。
这几年环境改善了许多,村子边的田地时常有野生动物光顾。花生开始发芽时,会有一些叫不出名的野鸟、野鸡、麻雀之类的啄断了刚发芽的幼苗,有时会直接刨出花生粒偷吃掉了。
花生再长大一些,又会遭遇野猪的摧残,野猪往往夜间行动,有时只一夜间,村子里所有的花生地都会遭殃,它是连吃带拱,边吃边糟蹋。夜里,母亲都要去花生地里去撵野猪,每次我劝她,别受那个罪,有多少就收多少,她很固执,坚持到手的庄稼不能丢。
现在母亲越来越老,腰弯了,背驼了,走路也迟缓了许多。我总是劝他不要再种了,我们都不在家,帮不上什么忙,累病了可不好玩。再说了,种花生主要为了榨花生油,花生油不是很贵,十二三块钱一斤,也能消费得起。
但母亲却不这么认为,她总是说自己亲手种的花生安全可靠,味道香醇。她不喜欢市场上卖的花生油,她说炒菜没香味,吃起来没胃口。
其实我也明白,母亲根本闲不下来,操劳一辈子,她也认命了,经常说,我们农村人都是操劳的命,当有一天真的干不动,那肯定是病了,该歇息了。
这么多年,我们这个小家庭的食用油,一直是母亲供应着,看我们吃得香甜,她也很高兴,总是叮嘱妻子炒菜多放点油,家里还多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