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的生日

周日,去参加了舅舅的生日宴。

这个生日宴,对舅舅来说可是来之不易。我们这里对老人66岁和整生日是比较重视的。但是舅舅66岁正逢疫情,大家都被关在家里无法外出,也都忘记了他生日,他自己给自己下了碗面,然后就像个爱撒娇的孩子一样,在每次亲友聚会时提到他那次凄凉的生日。

去年是他70岁的整生日,正逢小姨家里出了祸事,舅舅也没心思办生日宴了,毕竟少了一家人参加,大家都心有戚戚 ,也就略过不提。但每个人也都明白舅舅的那份期待。

所以、今年的生日宴会早早的筹办起来。能参加的亲友都来参加了,是家中亲友聚得最全的一次。看得出来,舅舅是真的高兴,我们举杯为他祝贺时,他笑得开怀,也喝得痛快。

舅舅喜欢热闹,喜欢小辈们围着他说吉祥话,我们也都很默契地捧场哄他高兴。连不怎么喝酒的老妈、小姨和另一位女性长辈也都斟酒陪喝,她们都心疼我这个舅舅。

这时,不和谐的声音冒出来。舅舅的女儿,我的表妹也许是担心她老爸喝多,对大家敬酒不满意 ,嚷嚷着别喝了。其实,大家都注意到老人不能多饮,每次都只给舅舅倒少半杯,主要还是哄老人家高兴。虽然有些反感这种不识好心的聒噪,但场面没僵下来,包括不太顾及别人脸面的弟弟也没冷脸,依然恭敬地完成了敬酒仪式,

我坐在那里,脸上带着笑,想到这个不和谐的声音自己也曾发出过,那时的自己也是很年轻,不理解家里的长辈们为什么要注重这种面子上的热闹。现在忽然就理解了 ,有时候他们需要就是那份情怀,那种氛围,他们沉浸在其中,就像有些醉意恰如醪糟,非得在亲情陶瓮里慢慢发酵,化开外界的苦硬,酿出温情的味道。

真是老了啊,人就是这样一代代的轮回。我理解了他们,也成为了他们。懂得孝道就如那酒酿圆子,总要浮浮沉沉滚过几遭沸水,方能透出内里的甜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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