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时家贫,记事起:大姐~二姐已经出嫁!父母亲要养育大哥二哥三姐四姐和我。那会全村除了家里有工作的,几乎家家都为吃饱饭而发愁!父亲本是地质队的技术员,却听从奶奶召唤回到村里面!多少个春节前夕,留下大哥和三姐看门,父亲用架子车拉着我和母亲,三姐和二哥在后面帮忙推着,翻过秦岭大山到关中讨饭来度过难关!当大年三十别人家的鞭炮声响起来的时候,我们全家基本上都是在生产队牲口棚或者破旧的寺庙里渡过的。
记忆中父亲只喝过一次酒,那是一个寒冷的冬季,北风呼啸,雪花飘飘,父亲拉着我的手去三公里外一个叫黑龙口的集市赶集,冷清清的街道上也是偶有乡下人在购买生活必须品。街道的西边,有一个用缸装酒卖的铺子,父亲从那里经过了好几次,每次都要往里看看,但没有进去,而我看到酒铺西边那家卖烧饼的那个装着烧饼的竹筐时候,都要使劲的吸吸鼻子……天快黑的时候,我和父亲好像就买了一包盐,一斤煤油(晚上点灯用),我们已经从街道的西头走到东头准备回家的时候,父亲看看我,又拉着我的手往街道西边走去,到了卖烧饼那里,用一毛钱买了2个烧饼,然后父亲走进酒铺,问了人家哪个缸里的酒最便宜?那个胖乎乎有点秃顶的老板似乎连眼睛也没有看父亲就说:最大那个缸里的便宜。父亲又问了价钱,从口袋里翻了半天才拿出几个钢蹦儿放到柜台上。那个秃顶的胖老板用手仔细拨拉了父亲拿出来的钱,然后用一个铁丝下面绑了一个小勺子勾起了一点点酒倒在一个掉了好多漆洋瓷碗里,父亲端起碗闻了闻,扬起脖子一口喝了,我感觉那酒好像还不到父亲的一口。然后父亲好像很满足的样子,拉起我的手往家走。一年后,也是冬天,父亲因病无钱救治去世[流泪]!七年后,还是冬天,已经当兵的我春节回去,跪在父亲坟头给父亲带去了一瓶陕西太白大曲,倒了满满三大杯洒在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