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是桂花味儿?
|向北是家,南国的月亮
上周三,有一门核心课的field trip去了一家啤酒厂。难得不用去车间吸不甚可闻的发酵味道,只是在展示厅听着品着负责人大肆吹捧他家的淡啤酒、酸啤酒(有一点点类似白葡萄酒的,主打女性市场)。我一向酒量不好,浅尝辄止第一杯淡啤酒就已经微微发晕。从市区乘火车来到这间工厂,花费两个小时在路上,听高谈阔论不到一小时,发晕的回程只记得hops的巨大利润。负责人说,只有啤酒花是从美国进口,而且价格越来越高,barley这些倒是澳洲本地的就很好。
到家已是暮色四合,我的公寓在楼顶,向北,可以一览墨尔本北边的平原与很远很远处的山区。待我从酒劲儿和墨尔本的春季热风中缓过来,月亮爬上来了。在我的东北方,一面镜子般的贴在我的窗边。
原来月亮的另外一半是这个样子呀。
看不到环形山,看不到坑坑洼洼,只是一个朦胧的,圆圆的轮廓。
大约是冰皮月饼吧,奶黄味儿的,鹅黄色。
不像北半球的月亮,深黄色的、坑坑洼洼的皮相,大约是五仁馅?
手机不停的响着,是五湖四海的亲友投递的挂念。和爸妈视频,说起中午和室友一起的自娱自乐月饼鉴赏会,有鲜肉的、巧克力榛仁的、奶黄流心和最经典的白莲蛋黄。还和室友感慨,不知道为什么今年尤其贪恋月饼,大约是距离产生美,终于感激起千百年来的老祖宗的口味儿了。
不得不说,这贪恋的口味儿早已扎进世世代代的血液中、基因里,在特定的日子里会憋着劲一起沸腾。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
时至今日,方才被这句诗彻彻底底的感染。国内的、美国的、英国的、欧洲大陆的、日韩的、还有我这南半球的亲友联动着,虽然不同角度、不同的切面,看的却还是同一个月亮。
去年的八月十五,正是远行前。相当有仪式感的吃了螃蟹喝了桂花酒看了晚会赏了月亮。默契的夜游,走在最喜爱的凹晶池(原名是荷廊,只是觉得此地甚有红楼里中秋夜黛玉湘云对诗的凹晶馆,故此特称),天上的月亮连在池子里的月亮。
如今的八月十五,隔着茫茫太平洋,借用张爱玲的话“海底月是天上月”,倒是海底天边的月亮连在一起了。
|星垂平野阔,月涌大江流
《子不语》第二本“中秋”篇,是最喜欢的一节。
小语跟着狐狸做客藏在湖水之下、千百年前的芦苇海,好一个“稻花香里说丰年”!
土地爷、老树妖,人参精共饮最烈的酒,赏永恒的月亮。
“星垂平野阔,月涌大江流。”突然就想到这一句,
这大约就是中国人的浪漫吧。
幻境一般的月夜、芦苇海,吹动着是无拘无束的自我。
类似的,元末的诗人也在感慨,
“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
“太奇怪了,这里昨天明明还是芦苇海啊。”
“你肯定记错了嘛,听奶奶说这里曾叫芦花坪。或许那个时候是有芦苇的吧,现在也早在湖水下了。走啦,去我家吃桂花酒酿圆子吧!” (来自《子不语》)
BGM:《桂花酿》-林一峰、黄馨 (答应我,一同食用,风味更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