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没少跑医院,帮人挂号买药,陪着家里的亲戚看病,今日我竟也穿上了这蓝白条纹衫,而且这一穿就从夏穿到了冬。
暑假插曲
孩子暑假,计划好了周末进津,我和孩子去方特,老公去会友。
晚上一切就绪,听着这爷俩的鼾声正起,我却怎么也睡不着了,先是右下腹痛,继而整个腹部都在翻腾,越来越恶心,怎么躺也不舒服,终于吐了出来,抬眼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面色如纸,汗如雨下,身上更无半点气力。只得坐在马桶上,就势趴在了旁边的洗手池,眼前已是黑色,恍惚,好像世界随着都黯了颜色,模糊不清,不知过了多久,知道自己意识还算清醒,要回床上躺着,安慰自己也许天亮了就好了。终于挨到了天亮,可情况并没有好转。无奈,进津之行只得作罢。
做了超声检查,正待验血之时,眼前一黑,再睁眼时已然躺在床上了。
当即安排了手术,医生说我肚子里都是血,情况非常凶险。
肚子上被打了3个小洞,将血都吸了出来。
回顾那段日子,痛并没留下太多的印迹,唯有最后的拔管,最痛得彻底。
冰冷的处置室,冰冷的器械,还好我给自己带了张铺在身下的隔离垫,算是没有让身体直接接触这冰冷的病床,这房间的温度估计有18度吗——躺在病床上我的还在好奇地揣测着室温。“我看你承受疼痛力挺强的”戴着眼镜的医生,一边撕扯着与皮肤粘连的胶布一边对我说,纳尼?我一定要像隔壁床大姐那样大哭大叫,才代表我也疼吗?那位大姐手术后当晚,便哀嚎不止,有时还呼喊“妈啊,闺女疼啊”,有时还哇哇的哭出来声来,最主要是同病房另一准备做手术的阿姨,跟着也泪流不止,被吓得不敢手术当即办了出院,第二日问其状,大姐莫名“我不知道啊”。“拔管可能会点疼”——医生边拍打着我的肚皮边对我说,我知道放松操作可能会好些,疼痛也可能会减少一些,尽量让自己放松,放松,“啪”“啪”又拍了两下肚皮,这应该和杀鲤鱼剔除鱼腥线一样,拍拍鱼的肥身子,然后顺着横切面的黑点抽出鱼腥线,如果鱼很新鲜,且拍得够好,线很顺利且完整抽出来了。“嗖”,没错,就是“嗖”的不是拔管的声音,是随着管子的拔出,从最下端的脚趾尖一直到头发梢,都“嗖”的被冷冷抽去一根筋,当下浑身麻木,已不能再动,汗又悄悄地渗出脊背。挣扎着自己坐了起来,想叫站在门外的妹进来扶我回病房,叫了几声,竟声音小得连我都快听不清,医生将一应用具归整完毕,看了看我,又说了些话,但我竟只见她口唇翕动,耳朵却未飘进半个字……她见我未动,把门打开,让妹妹把我扶回去。我知道自己此时全无半点气力,又缓了半刻方才回病床,同室的病友说,怎么脸色这么白,想必那时确实比平日白了不少,才会让一个黑皮肤的人被人看出来白。
生病的日子漫长而又飞快,拔了管便更是自由身了,走起路来不必右手掐腰,扶住引流袋,也没有引流管牵扯的疼痛和累赘。拔管后二日便可拆线正常活动了。
还是那间手术室
时隔4个月,又是一个周末。晚饭后,右下腹痛。
挨到天亮,送孩子上了学,然后去了医院,急性化脓阑尾炎,需立即手术。
还是3号手术室,但这次不是全麻。也就是说我可以清楚的感知医生的操作,但不会痛。在护士辅助下将身体弯成弓状,麻醉师找到脊椎点进行穿刺,此时压在下方的腿会先感到麻,继而双腿麻,直至腰部,此时腰部以下全部麻木,针刺已无痛感。全麻时,静脉注射,麻醉师说,会有些头晕,随即头晕而无知觉。
留在肚皮右下方的是树枝状的“纹身”,一条斜长的是主枝,横横的是4针是小树杈。
还是同款条纹衫,还是那所医院,还是腹部手术,还是同一个病人。
白天能好好吃饭,夜晚能好好睡觉,这看似稀松平常之事,在有些人看来却才是弥足珍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