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梳妆台前,为接下来的相亲准备。一个陌生人A,在soul上给我发了一条消息。是的,我同时间,认识着多个男生,试图找寻我的另一半。“翻到你18年的瞬间,妳的眼睛好漂亮”。我点开了,看看那双眼睛,抬头又看到镜子中的自己。没有鱼尾纹,没有下垂,还是这双眼睛,感觉却不一样了。镜子中的眼睛,冷漠又沉静,看不出去见souler的喜悦、也见不到抗拒。
姐夫给我发来了微信,“现在有时间吗?” 我知道他要找我干嘛。最近他跟我姐闹离婚,我姐无感情了,完全我行我素;他很痛苦,离婚或是接受形同陌路的婚姻关系,都无法接受。他也不愿跟别人提起婚姻中的不堪,于是只能找我,倾诉痛苦或是期盼我能劝说我姐。
一开始我是热心的,理解他的痛苦,分析或是倾听。慢慢的,我也无了耐心。因为成年人是很难接受别人建议的,而且生活错综复杂,别人轻飘飘的一句建议真要落地,决策的确难下。所以我俩的对话逐渐变成了,他车轱辘的说着自己的付出和对方的冷漠、以及对女儿的担忧;我依旧是建议接受或是离婚;他依然对我的建议不置可否。
我给他回了消息,“现在要出门了,晚点吧”。起身选好了衣服,打开包包柜,想了想,我还是背上了那个没任何logo的包包。因为今天见的这个男生,看起来收入没有我高,房子还在看未下手;当然看家庭和个人人品似乎还不错。所以我怕背上那个小香,会让他觉得我消费太高;可能觉得我虚荣,又或是觉得消费观念不一致。总之,是会需要多费一点口舌来解释这样粗暴判断的片面性。
我出门了,没有开车。今天的男生,约在了一个下午,一个地理位置我俩折中的公园。我已经内心接受这种安排,对方虽然是男生,但是也需要控制自己的相亲成本,毕竟还不知成不成。这样付出度各50%,挺好。
坐在车里,我看着窗外。春天确实来了,正是一个乱穿衣的季节。有小孩子跑来跑去,只穿着一件薄薄的长袖,依然能看到头上细细的汗珠。也有老年人,年迈的身体总是谨慎些,厚衣服才能来抵抗可能突降的严寒。其中有个阿姨穿着一件黑色的外套,像极了我妈。但我知道不是,因为我妈,此刻内心的阴郁是现在的阳光照射不到的。
昨天晚上给我妈打电话,她不接。我心里一咯噔,接着打了第二个,还是拒接。我知道出事了。我妈是个全职主妇,没有什么情况下是不方便接电话的,除非是因为我爸又发疯了。
我妈给我发微信说有事,但又不告诉我什么事。很担心,犹豫很久,但是我还是没有回家,因为我担心本来只是两个人的矛盾,我回家可能又要上升了。只能接受着,我妈此刻痛苦,我爸此刻暴躁;然后我,该吃该睡。
直到今天早上,我妈等我爸出门,才给我打电话了。说我爸昨天像疯了一样,把家里的家具都摔了,就连那张巨沉的大理石茶几,也被砸得稀碎。砸完后还哭,觉得自己受委屈了。我知道他为什么哭,他觉得我迟迟不找对象,31岁了还不结婚让他丢了人;觉得我奶奶80多了,依然不老实,跟谁都处不来,在养老院泼妇般大骂,几乎要被劝退;又认为我妈不愿接待他的亲戚,一辈子的成见,我已听得耳朵起茧。种种…在他看来,自己辛苦一辈子,不好吃懒做,却落得如此“下场”,自己命苦。
这时候,男生给我发消息了,说他到了。我也差不多,正好。平日里是个除了上班,从不准时的人。但是在相亲上,实在也是懒得引起一些关于个人礼貌、素养的基本问题,准时赴约。
我下了车,关上车门。随着车门“嘭”的一声,我即将赴约。收回刚刚脑子里面的思索,淡漠的向前走,走向的是个没有围墙的公园;但是,一个园子,又怎么会没有围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