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的一开始,就有几个喇嘛用藏语念经,那种感觉就像深处大昭寺,特别的安静。
有时候觉得,我们去的拉萨,并非真正的拉萨,真正的拉萨其实是他们生活当中,如电影里的那般,在村子里磨青稞面,在山上放牛。
而拉萨是我们大多数人的拉萨,是他们心中朝圣且难以到达的神都。
电影里还出现老羊生小羊的镜头,这在影片里很难得。
牦牛死了,在挣扎了几分钟后。
杀牛的屠夫说,我杀了很多牛,有些害怕,也想去拉萨朝圣,减轻心中的罪恶。
我们和她们的区别在于,我们做什么事情都会觉得是对,而她们是有点事情发生,就是应该去朝圣了。
扎扎的奶奶说,把她带走,阿妈说,我们去拉萨朝圣,头上是会瞌出大包的。
说着说着,这帮要去拉萨的人,着手准备了瞌长头用的东西,木手板,羊皮做的磕头皮子。
而拖拉机拉着吃住用的东西,就这样,村子里的老人,中年人,孕妇,青年人,甚至还有孩子,浩浩荡荡的出发了。
他们沿着家乡的路,往前方哪个叫做拉萨的地方前近,走一步,起来,再全身贴在地上,手在头顶合十,嘴里念着经文。
没走出多少路,身上的磕头皮子,已经磨出了痕迹。休息的这会儿他们或躺地上,或坐在地上,各自发呆。而年轻一点的人,则继续双手合十前进。
第一个晚上,他们在路边安营扎寨,从拖拉机上拿出一些防寒的布,捡一些木头棍子就这样简单的搭起睡觉的地方。睡觉前他们聚在一起念经文,这好像已经是从小带来的习惯。如果我是过路人,应该也会不自觉的被吸引,莫名的感到心安。
318国道3436
第二天,在经历了一上午的朝拜,他们的鞋子与手板都发生了变化,有的鞋子烂了,有的手板薄了。
也许这样的朝圣在他们眼中就是平常的朝拜,但在我们局外人的眼中,这就是深深地信仰,无关外界的那些言论,只是普通藏族人应该所做的一切。
越往拉萨走,似乎就越难,无论是身体,还是天气,都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尤其是在318公路上,到处是重型大卡车。这样想来我们有的时候真的不能和别人相比,在我看来,他们的人格及坚强的品质是从小与生俱来的。
第三天的晚上,他们又安营扎寨了,不同的是,比前两次的天气更为糟糕,风在刮,雪在漂。就在这最难受的晚上,孕妇突然肚子疼,怕是要生了。这样的场景,对他们来说,似乎是家常便饭。
就连生孩子的场景,都无比的真实,从生产到孩子出来,再到把孩子身上的粘膜拿纸一点点的擦干净,都无比的真实与震撼。
丁孜登达,这也许是最平凡的名字,但从生下来的那一刻,就让人感受到了那不平凡的生命之力。
随后爷爷一家人抱着孩子带着孕妇又回到了他们的扎营地,这也许是他们生来就体质顽强,也说明了藏族人与汉族人的区别。
就这么走啊走,翻过了一座山又一座山,终于遇到了一个小村庄,也许说村庄有些唐突,就是一帮藏族人在路边喝茶,喝完茶以后,接着上路。
扎扎说:"头疼。"阿妈说:"等到前面的药店就给你买药。"另一个人说:"头疼就不要磕头了。"阿妈则说:"磕头吧,磕头好!"
318国道3773
离拉萨越近,道路上的人越多,他们都是从拉萨的四面八方,都前往拉萨那座大城,在他们心中,那是他们的终点,也或许是他们的起点。
冬天的拉萨,是最美的,尤其是在下雪的时候,像一副雪景画,从村子里走出来,有人犁地,也有机器犁地,但机器犁地少之又少。
孩子哭了,也许是饿了,也许是感觉到母亲太辛苦,用哭声换回了次仁曲珍片刻的休息。
山蹦了,这在拉萨很常见,扎扎年纪小,还在瞌长头,其中年长的人,便起来护着她,但也因此被石头砸伤了腿。
他们的生活每天特别简单,白天瞌长头念经,晚上睡觉前念经,第二天接着如此。
其中最感动的一点就是,有一对夫妻,是从四川雅安来,带着毛驴,妻子拉着驴车,丈夫瞌长头,毛驴在后面跟着走。丈夫说,山路难走的时候,才让驴拉,平坦的路她能拉动,她心疼驴,我们和驴就是一家人,同甘共苦。
镜头从一开始的时候,从冬天,慢慢到春天,从下雪到水洼的马路。在商量着如何前进的时候,有人说,不如我们瞌过去吧。于是他们纷纷脱了厚的衣服,就这么的从有水洼的路上瞌了过去。
电影的镜头突然停了,停在一个人的身上,慢慢的又拉进,当旁边那人问他怎么了,他说:"有一只小虫子。"
突然前方又发出了咔的一声,拖拉机的头被一辆汽车撞歪了,歪到了一旁的路沟里。有人说,这怎么办,去拉萨还那么远,回去也需要那么久,总不能就把拖拉机扔路上吧,他们其中有人提议,把拖拉机的头去掉,我们自己拉着走,拉着去拉萨。
这时候我周围发出一些笑声,不知道是在笑什么,是在笑影片中提议的人吗?还是在笑她们自己的无知。假如我们是他们中的一员,并不觉得还有什么好办法比这个办法更好。
那么请问,你们周围有人笑吗?
我往山上一点一点走
雪往下一点一点的下
我们都是同一个母亲
但我们命运不一样
我的命运不好去了远方
命运好的做了喇嘛
318国道4504
就这样,在他们的坚持下,已经到了布达拉宫。哪里有喇嘛,有游客,有从四面八方来的朝圣的人,他们虔诚的朝拜,念经,这似乎离他们心中的信仰又近了一步。
他们到达这里,似乎是为了见一见土登喇嘛,又似乎不是,喇嘛把手中的哈达,一一戴到他们脖子上,这是祝福的,是安康的。
拉萨的夜晚是那么的安静,安静到只能听到大昭寺磕头的声音和念经的声音,有的人从早上瞌到晚上,再到第二天。曾经相识的一个人说,她们有的人每天得瞌上千个头,才回去,不瞌完不回家。每天如此,年年如此。
他们在拉萨呆了两个月,赚够了费用又向冈仁波齐出发。
就这样冬去又冬来,一年过去了,而他们再次的上路了。
杨培死了,在前一天里,身体出现了不适,第二天早上没醒来,也许是夜里走的,走的好无声响,有的人说,在冈仁波齐死,是他与神山的福气。我想对于他来说,也是幸福的,因为是在神山,朝圣的神山。
他的尸体用哈达包着,在喇嘛的经声中,进行了天葬。
也许对于藏族人来说,他们比我们更见惯了生死,尤其是在朝圣的路上,无论是老人,还是孩子,都有可能发生一切事情,只是面对死亡,他们比我们更坦然,也更能接受 。
整部电影中,没有任何的配乐及美化镜头,有的只是最真实的面孔及最原始的藏族声音,对导演来说,对藏族人来说,对我们这些观众,这无疑是最好最真实的影片。
扎西德勒。
-------苏南曲珍
作者:王可淇
简介:不想当一个俗人,却又不能免俗。
于是用蹩脚的文字,记录这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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