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台灯,我从针线盒里取出针线,重新缝一下不久前缝反了的束腹带。
穿针、引线、缝制、打结,整个过程得心应手,有条不紊。
一个大男人,对这等女工驾轻就熟,多少有点儿令人匪夷所思。这不是我的想法,而是此前从别人异样的眼光中臆想出来的。
其实,事出有因。
小时候,冬天还没流行穿羽绒服,都是穿棉袄,自己家做的那种棉袄。
除了没有羽绒服,农村也没有集中供暖,在屋里生个小炉子,也就对付着过冬了。
晚上,我早早钻进被窝,坐在床上,等着看电视连续剧,什么《白眉大侠》啦,《篱笆女人和狗》啦,《渴望》啦等等,虽然有些剧情看不明白,但在没有电脑和网络的年代,看电视已经算是最幸福的消遣了,甚至连广告我都看得津津有味。
往往这个时候,母亲就会拿个马扎,坐在炉子旁做针线活,要么给这个缝双棉鞋,要么给那个做件棉袄,全家人冬天的衣物,都是母亲一针一线勾出来的。
我眼睛盯着电视,余光却能看得见母亲:穿针、引线、缝制、打结,整个过程得心应手,有条不紊。
说来也怪,当我第一次拿起针线钉扣子时,竟然有模有样。虽然因用力过猛把针弄折了,但最终还是自己把扣子钉在了褂子上。
如今,每当在灯光下缝缝补补,母亲做针线活的一幕幕便涌上我的脑海,仿佛此时动手缝制衣物的不是我,而是母亲。这种感觉,像极了《新白娘子传奇》中许仙给梁相国针灸时的游刃有余,背后则是白素贞的鼎力相助。
在我眼中,针线的背后,站着母亲。
这,就是一个男人对针线活“无师自通”的真正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