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漂流的船,
你是我停泊的港湾。
船头触碰到你的心田,
甜蜜布满我的船舷。
你收起了我航海的衣裳,
我收起了弄潮的帆。
夜晚的星星,一眨一眨的眼,
很想和你同眠。
“没有凑够十四行诗”我不太满意地对吴斌说。这是我给吴娜写的情诗。
吴斌称赞道:“贱人,不愧是贱人。你主要是想说最后一句,想和人家睡觉呗!”
“下流”我学着吴娜的口吻骂他,同时又忍不住捂着脸偷笑道:“这是文学。”
“知道,文学就是一件外套,穿着它,该挣钱的挣钱该办事儿的办事儿。就跟那些贪官似的,出事前哪一个不是人五人六的。出事后,贪赃枉法,妻妾成群。”
“嘘,莫谈国事!其实有时候想想你吧,年轻轻的,和一个三十多岁的娘们有一腿,挺败类的。但,转过头想想,多少男的遇上这事,还求之不得呢!所以别看表面上文质彬彬的......”
“去,别说我。你才是个败类。”
我叹了口气,想我的吴娜,她应该是个仙女。
上次送菊花失败后,一直没有机会再像从前那样和她接近。吴斌让我装扮的斯文一点,文雅一些,说像她这样的小情调女人好这口!我还买了毛笔,准备练书法。在路上,只要遇见她别管有意没意,我都会表现出我的斯文。有时知道能遇见她,胳膊下还夹本书,以示我的文雅。
那天,我和吴斌在路边吃烧烤。正好她走过来,我想邀她一起来吃。我一手拿着串儿,一手慌乱地夹着本书,样子就像拦路抢劫。
她瞥了一眼,《三个火枪手》,她抓狂似的对我说:“你不要,你不要亵渎文化行不行?一些文学名著在我心里是崇拜的地位,可是被你拿着,我觉得恶心!”
“要不我给你烤个腰花吧!一起来吃点。”我干咽着唾沫,看着她头也不甩地走了。《三个火枪手》从我手上滑落。
我琢磨她不喜欢我装斯文,她就应该喜欢朴实。所以每天下班,我就悄悄地,到她楼上,在她门口,给她扫扫地,倒倒垃圾什么的。
那天,我刚要打扫卫生,一个小伙子拎着行李箱走上来了,见我问道:“这是吴娜家吗?”
我点头说:“是啊”
他问我:“你是谁?”
“我是她男朋友!”
他笑了,好像弄明白什么似的说:“哦,你就是住在对面的那个那个......”
我问他:“你是谁啊!”
他说:“我是她男朋友,刚从上海飞来。”
正在这时吴娜来了,吴娜见了他上前拥抱。说:“天哪!亲爱的你到啦!”
我看到不该看到的一幕,我问吴娜:“这是谁呀?”
“这是我男朋友啊,我的大学同学。”
她男朋友问她:“这就是......”
吴娜点点头,抢过话茬说:“这就是帮我打扫卫生的邻居啊!”眼神盯着我手里的扫帚。
“你人缘挺好!”男朋友一表斯文的夸奖道,这是在气我。
吴娜去开门。
“哎,我说兄弟,你今天晚上住哪?我那有地方住。”我拦住男的。
男的说:“住这!”
“同居!”我瞪大了眼睛,看着吴娜。我朝吴娜讲理道:“我和你这么久都没有。他刚来,你就要和他同居!”
“我们在上海就同居了,怎么了?”
“啊!哈哈,我明白了,你这是故意找个人气我。”我自作聪明地解释道。
“天真,幼稚!”
“吴娜,我给你写了首诗,我想给你朗诵一下。”我不得不想到使出杀手锏。
“我不要听。”
“让他读读看!”男的说。
“我是漂流的船,我们看着星星,你收起我的衣服,我们一起同眠。”妈的,我自己写的,我都背不下来。我赶紧解释道:“对不起,对不起!这不是原作,原作在家里,我现在就回去拿来念给你听。”
她催促男的进屋。
“等一下,你不能进去。”我多管闲事道。
“我为什么不能进去啊?”男的笑问我。
“因为你是假的。”我火眼金睛道。
吴娜嘴对嘴给了他一个吻,“这回你信了吧!”
“吴娜,你怎么能牺牲自己呢?”我不解地问。
“跟你说了,这是我男朋友,男朋友,怎么啦?!”
“哦,天哪!我想到了种种你拒绝我的结果,唯独没想到会这么惨!同居,你们同居没有做过什么吧?”
“滚!”
“吴娜,我就问你一句话我就死心了:你还是不是处女!”
吴娜搬起男的行李箱上来砸我。男的喊着:“哎,哎,我的ipad!”
我哭,痛苦,捶胸顿足,痛不欲生。吴斌回来了,我让他带我去嫖娼,以减去我的痛苦,他带我去了。
街边一溜洗头房,红灯开着,衣着暴露的女孩儿朝我招手:“来呀,来呀!”
我没有勇气,甚至连看她们都不敢抬头。
吴斌提醒我:“你可要想清楚了,里面很脏的,别亲嘴,有病!”
我在洗头房对面,蹲了半个多小时,下不了决心。
吴斌急了:“你他妈办还是不办?给个痛快的!瞧你那怂样!”
我看看原本冲我招揽的女孩儿,都不找我了。她们一定以为我是肚子疼,偶然蹲这的。这些轻浮的女孩,怎么能看出我内心带着强烈的目的性来了呢!
“走吧,咱回家!”我感觉,我把我自己就像当个屁一样的,给放了。
还是吴斌了解我。回到家以后,他带我到了北边的阳台,他给我指点哪几个房间经常换衣服。还真有收获,一个女孩正在脱,准备换衣服,听到阳台上有人说话,赶紧拉上了窗帘。我和吴彬“呵呵呵”地得意的坏笑。
晚上睡觉,我躺在床上,睡不着。初恋的失败,对人伤害是很大的,不是说过去就能过去的。我努力想着洗头房里的红灯女孩,和偷看的换衣服女孩,用来麻痹自己。换衣服女孩,是好女孩,所以我们珍惜。洗头房女孩,是坏女孩,所以我不稀罕。正如把一个坏女孩往好里想困难,把好女孩往坏里想一样困难。我想把吴娜想象中洗头房的坏女孩,可是办不到。我闭上眼又赶紧睁开,睁开又闭上。闭上眼就是那个男的,他趴着吴娜身上。睁开眼,想把他想象成自己,但是,正如改变一个女孩的印象困难,改变我自己的想象更加困难。就这样,我与自己的想象,斗争着,斗争着,不知什么时候,也许精疲力尽,也许两者都落败了,我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