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二晨起,洗漱完毕,已经六点四十。急匆走进房间喊小女起床,她昨晚说好今儿要早点到校,去校门口买花,以装点教室之用。
早春的寒意依旧那么浓。我骑车送小女,只觉寒气袭人。也几分钟就快到学校了,我说:“不知道有没有卖花的?”小女指着校门口说:“妈妈,有的,你看前面那儿不是有一大片绿?”我寻绿而望,的确如此。不觉已到了那卖花摊。
卖花的是位老人,他的蓝色电动三轮车停靠在路边,这车看上去已有些年头了,不知它陪伴了老人几个春秋。车里摆放着各种花花草草,地上还有一些。老人戴顶灰色的毛织帽,身穿绿色军服,绛紫色的皮肤上爬满一道道深深的皱纹,那是流水般的岁月留下的痕迹。他正弯腰侍弄地上的花,见我们停下看花,就说:“姑娘,早啊!随便看看。”我含笑回应。
小女在车前来回转了几圈,我催促道:“你挑好了吗?这些不都挺好的吗?。”小女大概是听出我的意思,应道:“好了,就选这个吧!”说着就伸手去拿花。我转念觉得刚才自己显得性急了点,不想孩子因为我的话而将就,随即加了句:“喜欢吗?”小女低头看着手中的花说:“喜欢啊,花盆很漂亮,白色底衬,边角是青色,绿叶黄花做点缀,里面的竹子也苍翠有劲。”我问老人,这是什么竹?老人一边帮我们用塑料袋装花,一边说:“这是状元竹,很好养的,半个月浇一次水。”小女接过老人手中的塑料袋便直奔校门口去了。
“多少钱?”我问道。“你那种十元一盘。”他应道。这时也有几个女人驻足,询问花的名字和价钱,有个中年女人说:“我买这一盘和那一盘二十五元行不行?”“不行啊!我这本来就是小本生意,我又卖的便宜,赚不了几个钱。”老人委婉地说。那女人听后也不再讨价。
我没有急着离开, 细看那几盆水仙花,养在玻璃花瓶里,隔着玻璃,那一根根细长的根须立在水中,好似一条条银色的小鱼,那翠绿的长叶笔直向上,顶端已急匆匆地开了两三朵雪白的花,花瓣有六片,鹅黄色的花蕊外面有个形似碗状的黄色保护罩,好似母亲在保护自己的孩子。还有十来个花苞,只等主人把它带走,细细照料,定会呼啦啦地绽放,给人惊喜,旁边有风信子,虽未开花,却已抽出了嫩绿的叶,还有一些我叫不出名儿的多肉,那一捧一捧的绿,着实惹人爱。我心生欢喜,决定再买两盆。我要了盆水仙和莲花多肉。
老人伸手接过钱时,我看到他那干枯的手上有几道皲裂的口子,我不禁心头一震,细细思忖:这样一位老人一大早的,本该在家里享享清福,可他却迎着寒风在这里卖花,只为赚些生活费。还有这些我认为娇弱的花草,怎耐的了这料峭春寒?可老人面对生活,面对岁月,依然乐观积极;;花草面对这习习寒风,依然向上生长,只等那花期一到,便把最美的花朵、最动人的色彩、最诱人的清香留给春天。他们的生命力让我心生敬意。
那辆蓝色的车,那些蓬勃的花草已深深留在我心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