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

        8月19，周末一早小庄来说他妈妈阑尾炎开刀，昨晚没联系上他。作为一个儿子，亏欠父母太多，上次他爸住院也没能照顾，一个大男人说着就哭了。

         我没办法安慰他，只能说“你是身不由己，不怪你。”他说“我对得起所有人，只是亏欠爸妈，还有你。”我沉默。

        “亏欠你好多”，我冷静的问他“你啥意思？我没想你能给我回报，我没有非分之想。”

       “我知道你有家庭”他突然来一句，我一下就崩溃了，哭出了声“我晓得你知道，你那么聪明，肯定早就猜到，你为啥不肯面对？我压力好大你知道不？”

        “我就要等到你自己亲口告诉我，你自己对我说了是不是轻松多了？”我黯然：“我什么都不能给你。”他说“我不要你什么，你的钱我也会还你，10倍还你，再以身相许。你说你爸打过印度我就猜到你大概年纪。”

        “我故意告诉你的。”他说看到我和同学的照片也猜到的，“我故意给你看的。我都说了好几次了，上次给你发的录音你也不听”。

          他毫不迟疑“我不需要听，我都知道，我不介意，在我这儿都不是事儿。哪怕你大我20岁，我都不在乎，就算你50岁，我也一样爱你。有50吧？等我出来去拿个证。”

        “不！你不知道我女儿都上大学了。”他说“无所谓啊，你不了解我，我认定了就会去做。我现在是第三者吧？没事，我就是要破坏你家庭！这是我最擅长的事。”

        他说等回了泽江，工厂赔他两三百万，想买啥买买买，以后带我去韩国拉个皮，“不过你也不用拉。”我晕“你真瞎啊！”他说看到的我就跟他差不多大。

        他在作战部队显得苍老，单只看我手只有17、8岁。看来脑子还是有问题了。“现在可以啵一个了吧？刷牙没？没刷就亲脸，刷了就来个舌吻”“滚！”

         小庄说前妻以前给他联系，每次打电话的第一句话就是没钱了，从不问他好不好？离婚是他提出来的，他们也没多少感情。女儿这么大了和她相处的时间没有一个月。

         “你前妻能为你生儿育女，你真得感谢她。”他说离婚的时候房子和所有的钱都给她了，现在好像开了店，到光东去学习。女儿送他妹妹那儿玩几天，可能他们一直在联系。

        他说“现在是兔死狗烹卸磨杀驴，去他妈的为国奉献。”和他叔叔通话，让他做完治疗尽早离开部队，不给退伍费也没事，活着比啥都强。以后的事他给处理，他这个兵当到头了。

        “你是捅了好大一个篓子？”他说篓子大咯，“当时不留在从庆呢？”他说安排他在从庆就是为了整他。等他出去了找国家闹，一哭二闹三上吊。

        他没钱医生不给他做血透，问我花呗有多少额度，我没办法，只能帮他。他找人在我的花呗套了7千多，收了4百多的手续费。

        然后钱不够，我用幺儿的余额宝的1400一共给他转了8600。血透650一次，一共7次，加上生活费，我特么真欠他的啊！貌似和他认识以来，都在为钱打转，我真的山穷水尽。

       钱交了说有吃的了，六菜一汤。他妈妈做的微创，等一两天就可以出院。然后仍呵欠流泪，毒瘾症状。

       23号，小庄因为老是困，专家来说另外加药，并且锻炼三个疗程，又要交九千。先交第一疗程三千，不出意外又叫我给他。

        我在借呗借出来给了他三千，他说已经让她妈妈明天打1万给他。可他已经用无数次的言而无信让我非常为难，再这样下去，我总有一天会死在他手上！

                                                               （二十八）

        去厂里交出了资料，签了保密协议。再让他签《若有战召必回》，他称头疼，已经不适合打仗了，会拖后腿。

        我真的很无语，为他这么多年为国家部队付出的一切，如今落得这般结局。问他资料来干嘛？他一本正经的回答别人“研究导弹”，他们都不相信。

        我之前还和小兵聊起，以为他的U盘就是工作备份。他说给他一台机床他就可以造枪，以后他就卖枪，我做他的代理，哭笑不得。

        他这种人不为国家卖力就会成为国家的敌人。

        他说他小时候爸妈都喜欢他妹妹，妹妹听话。他从来都是惹事，从没让父母省心过。

       他妈妈的电话也关机了，说可能没电了。“我要相信你？”他让我打他妈妈的电话，确实关机。“你妈妈不要你了”，他说他不是亲生的，充话费送的。他不回去，丢人那！

        我胡乱安慰他：“离开部队说不定有更好的选择呢，以后还早呢。我们这样还不是一样下岗出来自谋职业，怕啥？”我真不敢想象，他出来到底会搞多大的事儿？

        小庄对那些刑侦不屑一顾，说他反侦察能力超强，公安完全是小儿科。还说现在有硅胶人皮面具，根本找不到他。

        他真的是个危险人物，我能跟他？为民除害？我的钱啊，真是心力交瘁。

         他妈老是联系不上，关机，难道出啥事？纳尼？整个一个大骗局！骗我多钱了？己经记不清了。

        我仍然扑向那微弱的火光，是有多缺爱？赌一把？可我十赌十输。己经预料到的结局还是选择了走下去，谁也怪不了。

       他叔叔担心是不是因为他的事他家人被国安带走了？找了人让他回去一趟，他真要吐血了。回去费用自付，借呗又贷四千给他。

        8月26号，武装部两个人和他一起开车回去，所有东西不准带，被开除军籍了，就一普通老百姓。

         他说资料给他们就是，以前在省阳时的，至少卖几个亿。“钱重要还是命重要？”他回“给啊，让我给就给吧”他也觉得会拖累家人了吧？

        他说回去要告诉他妈，在从庆结婚，他不要我什么，也不要嫁妆，真是无语。

        “我啥时说要嫁给你？”心想，你不要我嫁妆，那你能给我什么呢？师傅说过要认个干儿子，他说“要不认个干女儿，就你女儿，反正她得喊我叔叔，或者干爹”。

       在伍汉住了一晚，送他的那两个人要六千，他商量到达后多给一两千都不行，我又转给他两千。貌似我很有钱一样，就像他的提款机，其实都破产了啊。

       晚上到兰京。表面上小庄对一切事情都很乐观的样子，但心里肯定焦虑。我每次都说没钱了，他说回去了就问他妈要，问三姨要，问干妈要。

       谁知道啥情况呢？一个都要不到都可能，他总是盲目乐观。他也不容易，如果一切都是真的，换我早崩溃了。

        师傅说小庄今年运气不好，明年更差。其实关我屁事啊，欠下这么多的债务，啥时才是个头啊！并且，我觉得还没得尽头，一步步深陷。

                                                                   （二十九）

         28号到见湖后同行的那两个去了当地的武装部。小庄去乡下把他家视频发我看，家里没人。

         找到他干爹，联系上他爸，他爸在尚海说晚上去看看他妹。他妹也一直没联系上，明天他爸回来。

       “你有木有去问问你老婆啊，万一她也联系不上”，他说应该在她娘家的，离婚后他从没联系过，应该没事，看到她发朋友圈的。

        问他干爹要两万，之前借给了他们五万的，说第二天下午拿。我才不相信能拿到，我都没希望他能给我了。转了1650给他买烟打点，我要累死。

        中午和他视频，他把手机给他干爹，我看到一个和我年纪差不多的人在镜头前晃，赶紧遮住，他说“怕啥？反正迟早都要见面的。”见个头啊！

       他分析不知是不是他当兵第二年去面甸，干掉某国特种部队76个人，某国一直没找到人，当时是军委安排的。“应该不关你的事儿啊”他说他也不知道，这个应该是一级机密。

       我看小庄那样子也不是特别着急，他说“着急也不显露在脸上啊。”

       他又吹虽然比我年纪小，但他经历得太多，吃过的盐比我吃的饭多，走过的桥比我走过的路多，“就你老气横秋”。他说“等你经历多了也一样。”“去你的！”

         他现在就希望当一个普普通通的老百姓，国家啥事都与他无关，打仗也不去了。

        我老是感觉有点心惊肉跳，事情绝对不简单。就这样莫名其妙的没了音讯，特别是他这样的情况，真有点恐怖，加上他妈才做了手术，并且他三姨也联系不上，奇了怪了。

        七夕，晚上和闺蜜们吃饭，小庄来视频后问我“晚上去哪里玩？”我答“去开房呢”，他评价“不学好，开房等我来开。”异地真是折磨。

         不过，我要是晓得他回去可以自由行动，真想去见他。他忙说“快来！”可毕竟这么大的事儿，我去也只能分他的心。

        下午见过三姨，说把他妈送回小区就走的，这莫名其妙就不见了。真要是因为他有个三长两短，他绝对会搞出大事来。

       晚上回他妈住的小区调监控，我总怕他妈和他妹凶多吉少，他到时会杀人的。

       到了小区，小庄都找不到家在哪儿，只记得是11幢底楼。去问保安，说明天才能看到监控，他爸到时回来。

      之后发来小视频，他当晚调出小区监控，看到他妈妈被国安局的带走。立马让他爸别回来，他只身前往国安局。

        我很担心，他说他不会殃及无辜，就算是，也会策划，不会打无准备的仗。

       “无论啥情况都不要冲动。”他说他老了不打架了，“我三十几啊？”他问，“32吧？你就是个小娃儿。”他还笑得出来，真是强大！

         告诉我16、7岁的时候和他妈吵架，他爸骂宁愿不要他这个儿子，都不会不要他妈。“正常啊，不过你那时小，不懂事可以原谅。”

        我都想了很多可能了，要是出了事，他报复闹了很大的事去亡命天涯，我难道跟他走啊？或者被抓了我等他？将来到底是啥样的际遇？真的好刺激好吗？

        世事难料，谁知道人生的低谷到底在哪儿是尽头？反正我一点也不乐观。每一次见他都可能是最后一次，是我命苦？还是像他说的这段时间老遇着这些怪事？我为啥会遇见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