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马建华
确实,是死了。当当正正的躺在了马路中央,冒犯的揣测应该是被来往的车辆倾轧个正着。我路过时,溅出的血液还是那般鲜艳,不由生了余悸。慌忙打算箭步绕过,可还是在那一瞬,清晰捕捉到了那双未瞑目的双眼,不偏不倚的正直视着我。这个场面,我似乎早已体会过,像极了影片中死者在生前锁定凶手时的狰狞目光。你明知道你的惨死与我无关,我只是途经此地,杀你的凶手我也不曾目睹,没办法帮你伸冤讨伐。可从你的目光中我并没有察觉到因此而对我有所宽恕。
我试着去有所作为,来冲抵莫须有的良心谴责,譬如找个风水宝地将你埋葬,然后给你立个墓碑,墓志铭应该是”少年壮志,死于非命”,思虑须臾,我终究是无视地加速扬尘而去了。
而后的几天我都有路过你的尸首,显然,你已经开始糜烂发臭了,还有那迸出的肠道,几日都不曾清理,上面早已聚满了嗡嗡作响地吞噬你的苍蝇。这应该是我首次这般清晰地感知到一个肉身消亡地渐近吧。不消几日,你的每一寸肌肤被完完全全地吞噬殆尽,加上风吹日化你仅存的皮发也紧贴着地面,与地面的贴合是如此紧凑,至于很难发现上面曾躺着一个完整的尸首。
兴许是我的不作为,终究是让我遭受到了恶报,很不巧,我总是能瞥见那双眼睛,很明显那鼠目早已没有了灵气,甚至干瘪,那曾是一双晶莹的眼球,终于,失去了色彩。原来,是这样灵动的双眼。可在此时终究是逝去了灵光。
我想,你那不予分辨的融嵌在地表上的皮发,是还要留下些走过这人间周遭的证据罢,以祭奠一个死去的魂灵。
良久,然而在恍惚睡梦中,似乎还隐隐窥见了那双灵动的眼,那不肯泯灭的眼,总在睡梦中质问我:为什么?
是啊,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