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语|〔3〕雨巷的姑娘

后来我遇见许多下雨天,我会冒雨,却不会再见你。

有人说,是时光让人告别了一颗敏感脆弱的心。

可是,时光哪能让人摆脱脆弱和敏感呢?

岁月静好中,岁月变得苍老,变得世故,变得更懂得取舍。

这样的静好让梦想蒙尘,让人慵懒,让人背叛,这样的苍老又让理想纯粹,让人痴狂,让人不惜命。

后来,我遇到无数下雨天,我都会想到我冒雨见你的样子,只是我会冒雨,但不会再见你。

我会将过往散入云烟,我会用杯酒祭风尘,我会笑着说,天真蓝,酒真好喝。

有人说,孤独是男人的本性。上帝造了男人,但却错误地造了女人,女人怂恿男人吃了辨善恶的果子,所以男人和女人都有罪了。于是,他认为,当一个男人告别孤独的那一瞬,他就有罪了。

但,男人既享受孤独,又贪恋温柔。所以,这应是罪上加罪了。

记不得是往生亦或前缘,星辉暗淡,皓月当空,你挽着我的肘,我把手放进裤兜,你明眸善睐,我闲适安静。不知道是你催得太急,还是我走得太快,时光难定格,薄情总无言,如今,岁月悠悠,天各一方。

我难以抛却孤独,却也不贪恋温柔,所以,总在徘徊。

痴迷这词汇令我心惊,所以,我捡起又放下。

但你喜欢的东西让我担心,一旦捡起,还能否放下,于是就搁置。

有些人,适合孤独,适合流浪。我觉得是在说我,因为,你我并不适合。

我适合孤独,这一点无需细说,孩子时,他们远离我,我便觉察。

流浪,也无需细说,坐了四十三小时列车,于藏地仰视绵延雪山的那刻,我便知道。 只是,命运的纠葛,总还有些难割舍。

否则,你定知道,我会抛却烟雨红尘,抛却阻隔与捉弄,选择到你的天涯,任你再挽着肘,任时光葱郁与苍老;也或者到我的海角,关心田里的果蔬,喂马劈柴,面朝大海,侍候春暖花开。

我会冒雨,但不会再见你,你定是已经有了你的生活。

我会揣测,你挽着谁的肘,你对谁示明眸。我也会猜想,雨天,在雨中,你是否会忆起我,是否等待着某个人……冒雨。

但是,我呢?我会冒雨,但不会与你再见。

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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