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总被人问起你父亲是做什么事的?听到这个问题时我总是局促不安。我不知道该如何来回答这个问题。
这二十多年的缺失仿佛也已经习惯了,只是每被问起一次就像翻新伤口一样,本来只是被轻轻掩盖上又被扯开了,那种淡淡萦绕在心头的痛无法释怀也无法抹去,更多的时候我只是不去碰触。
我从小没有爸爸,看到别的小朋友有爸爸很是羡慕,他们父慈子孝的画面多么的温馨啊,过头看自己只有一地的失落。
她们跌倒了有爸爸的扶起和安慰鼓励,迷路了有爸爸指引和帮助,伤心了还能依靠在爸爸的肩膀。可我什么都没有,哪怕是骂我也好啊!可是这些再寻常的亲情于我而言都是巨大的奢侈 。
01.如果来得及我想抱抱您
八岁那年的夏天,我忘记天有多炎热了,但我却感觉很冷、很冷,那年我没有了自己的爸爸,那个最爱我们的人永远的离开了。
当那车轮在滂沱的雨中划出尖锐的刺耳声时,当那雨一直下时,当那货车上的蔬果全部倒向爸爸时,一切都来不及了,一切都将在眼泪和永久的痛中静止。
如果可以出发之前我一定要上去抱一抱自己的爸爸,然后撒娇说:可不可以不去进货,你看妈妈都说了天气不是那么好,在家休息几天也许就能躲过失去之痛吗?
在我记忆里,我很少和爸爸互动,他很忙要做生意,只有极少的几处和爸爸有关的事记得很清楚,并且现在已经开始模糊了,记忆里的影子也慢慢泛黄。
02.记忆犹新人依旧
在我很小的时候,我的爸妈就开始了自己的创业,不久生意就风生水起,爸爸买起了他的第一辆摩托车,带着我们一家人来回,在老家的他也很有面子。那时我和奶奶生活,属于真正意义上的留守儿童。
那时比较小,爸爸刚创业时还是骑辆二八自行车的,有一年端午,爸爸带着我去外婆家,那时坐在二八车前杠上顽皮的我还把脚不小心放进车轮里了,结果脚被刮掉了一层表皮,粗心的爸爸一直威胁我不准告诉妈妈。
直到现在我看到别人的父亲用自行车或摩托车带着孩子的画面,都会觉得那是最温馨的一幕。因为我也曾经被自己的爸爸用车子带着过,也曾被他小心的保护着。
只要看到这种画面,就能把我记忆里定格爸爸的照片一一翻开。依靠着爸爸温暖的背,那是很小的时候的事了,那天表哥过生日,我们回来很晚,爸爸背着年幼的我走在回家的路上,温暖的感觉至今回忆起似乎还是温热的。
如果我知道会失去爸爸,我一定会牢牢记住这样记忆中并不多的温暖。
爸爸有七八个姐姐,一个傻哥哥,爸爸却是家里最小的一个。但存活下来的只有两个姐姐,后来傻哥哥也被送走了,家里太穷,姐姐们都早早嫁人,留下家徒四壁的两套老房子和爸爸以及我奶。
爷爷离去的早,家里更加穷困潦倒,直到我妈嫁给我爸后家境才好转,有时想起我妈敢嫁给我爸真是很厉害,不过20世纪90年代的人家都是很穷。
也就那几年的光景,爸妈很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在智慧的妈妈带领下家开始好转,后来爸爸不在了把永远的遗憾植入我的生命里和这个家庭里。
那是个灰蒙蒙的早晨永远也不会忘记,妈妈带着我和弟弟去四处打听爸爸的消息,爸爸去外地进货到第二天早上还未归,这是往常所没有的事,母亲镇定自若的神情仿若猜到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一般,接着我们姐弟俩被送到姑姑家,后面知道真相了“爸爸出车祸了”!
在归途的高速公路上,遇上磅礴大雨路面打滑,连人带货都翻车了,同行的三人二人重伤,只有爸爸永远的走了,随着那场大雨一丁点痕迹也没有的就走了,连我想唤一声爸爸的机会都没有了。
03.妈妈是我们的英雄
此后妈妈为了照顾我们俩,把眼泪和无助都收了起来,妈妈既是妈妈,又扮演着爸爸的角色。所有的一切她都一个人扛起来了,不对任何人诉苦,只把自己的事情做好。
那时的我会恨命运的不公,恨爸爸的无情,在幼小的心里刻上了一道深深的伤痕, 变成了一个自卑的孩子。从此我的世界再也没有爸爸一词,再也没有爸爸的保护。
如今爸爸于我们而言是过去的人和事,他似乎只是为了给予我生命,带我来到这个世界上,任务完成了,自然就归去了。
从童年开始到现在走上社会参加工作,这一路走来很辛苦也很累,是妈妈撑起了我们的一片天空。
也确实是把自己包裹的太严喘不过气来,就像在厚厚的城墙里,只为不受外界的伤害。
我没爸爸所以我要坚强,我没依靠所以要独立,我没撒娇任性的资本所以只好抱紧自己,在自己的世界里安静而自卑的绽放。
04爱让我们活成自由行走的花
很清晰的记得多年前,暑假放假在家乡市区超市里兼职,某次碰上熟人,于是就开始问候,并介绍起要卖的产品,没成想对方来了一句,我认识你:“你就是那个没爸爸的谁谁家的小孩嘛!”当时听到这话的时候,内心五味杂陈,这是在伤口上撒盐呀!
也许我还不够强大,面对言语的犀利还是会受到影响和有伤害的感觉。我会痛恨我的懦弱、寡断和胆小,我排斥任何人的靠近,也拒绝信任她人,我只相信自己,这些都是我内心遗留下的黑暗种子。
但这些年看到妈妈的坚持和乐观,对我们无微不至的关心和爱护,时间已然会治愈一切伤口不是吗?
当初再难的事也会过去,如今再来说起也已是故事,放下也是放过自己,应当珍惜当下才对。
这世间有一种距离一别既是永恒,那就是死亡啊,活着的人都要好好爱身边的亲人,思念里的那个人会一直都活在心里,但他一定是希望看到我们开心快乐的样子。因为他也是爱我们的啊,只不过他换了另一种方式守护我们。
在这里,在今天我依然想要说一句:“爸爸我想您了”!同时也祝天下所有父亲,节日快乐,身体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