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镜影重叠,三梳定心
夜色浓得像化不开的墨,冷月弯弯挂在天边,银白的光透过朱红的窗棂,洒在薄薄的绸纱帷幔上。屋里红烛晃来晃去,光影昏暗又朦胧。一张雕花的紫檀木桌摆在屋子正中间,上面放着一面斑驳却干净得没一点灰尘的古旧铜镜,隐隐约约映着婉妗和婉如那两道瘦弱的身影。
婉妗手里拿着把莹白的玉梳,正专心致志地给婉如梳头。每梳一下,她心里就跟被啥揪了一下似的,莫名地疼,可脸上还是平平淡淡的,就嘴角微微抿着,眼神里透着股哀伤。
“姐姐。”婉如打破了这安静,声音清亮却带着点小心翼翼,好像怕把这屋里压抑的悲伤给惊动了。
“咋啦?”婉妗轻声回应,声音温柔又平静,可眼神却暗了几分。
婉如犹豫了一下,鼓起勇气说:“师父以前说过,修仙这条路可难走了……要是最后得一个人牺牲,成全另一个人,咱俩该咋选啊?”
房间一下子安静得掉根针都能听见,就听见俩人的呼吸声。婉妗拿着梳子的手微微抖了一下,瞳孔缩了缩,赶紧把情绪藏起来,低下头轻声说:“这选不选的,都是老天爷定的,我心里已经有主意了。”语气淡淡的,可透着股坚决,就像在宣告啥命运似的。
婉如脸一下子白了,眉心皱得紧紧的,眼底全是疼:“姐姐为啥不跟我商量商量?你想的、定的,凭啥不让我知道啊?”
婉妗没吭声,手里的梳子停了一下,接着又慢慢梳起来。窗外风“呼呼”地刮起来,吹得窗纱“簌簌”响,凉意一下子就钻进屋里,烛火也跟着剧烈地晃,映在墙上的影子摇来摇去,气氛更压抑了。
婉如咬了咬牙,声音颤抖着,可透着股倔强:“姐姐,咱俩从小就相互依靠,一起扛过那么多风雨。现在修仙这事儿到处都是危险,哪能让你一个人扛啊?我修为是不如你,可我也有担当。要是这条路得有人去死,为啥不能是我……”
“别说了!”婉妗猛地一抬头,眼底全是疼和气,手里的梳子“啪”地一声掉在桌子上。她深吸一口气,声音放慢了,可还是带着股苦涩:“妹妹,这世上好多事儿,不是你想替就能替的。”
婉如愣住了,嘴唇微微抖着,眼底泛起了泪花:“姐姐是觉得我命更金贵?还是在你心里,我还是那个啥都干不了的妹妹?”
婉妗心里就跟被刀扎了一样,脸白得像纸,过了一会儿轻声说:“不是这样的……你是我妹妹,我就想护着你平平安安的,这世上的苦,我愿意替你受。”
婉如疼得更厉害了,眼眶一下子就红了,小声说:“可你这样,才是我最大的苦啊。”
婉妗就像被重重打了一下,心里疼得说不出话,眼睛垂下来,轻轻地叹了口气,又拿起梳子。屋里又安静下来,就听见那轻轻的梳头声,玉梳划过头发,好像在说她们这么多年相互依靠的事儿。这三梳,是她们好多年的约定,现在却带着股说不出的宿命感。
“一梳,愿断忧思。”婉妗声音轻轻的,每个字都好像带着千斤重。
婉如眼睛闪了一下,睫毛抖着,没说话。
“二梳,解去愁苦。”婉妗接着说,梳子的动作更慢了,眼底的忧伤藏都藏不住。
婉如手悄悄攥紧了裙摆,指节都白了,小声问:“姐姐还记得不,以前我问过,咱俩姐妹一辈子都在一起,不分开,这誓言现在还管用不?”
婉妗手里的梳子一下子停住了,脸色变了变,接着又梳起来:“你问这干啥?”
“你从来都没回答过我。”婉如声音带着哭腔,“我就想再听你说一次。”
屋里安静得可怕,过了好一会儿,婉妗才小声说:“管用。”就这两个字,重得都快把人压垮了,可婉如心里还是一颤,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差点就掉下来了。她使劲忍着,带着悲伤问:“既然这样,姐姐为啥还要瞒着我?”
婉妗叹了口气,手微微抖着又抬起来:“三梳,定我心志。”
话还没说完,婉如突然伸手抓住婉妗拿着梳子的手腕,抬起头看着姐姐,眼底全是坚决:“你所谓的定心,不就是定下一个人牺牲、一个人活着的决心嘛!姐姐,这样的决定,你凭啥一个人做啊?”
婉妗眼神里全是挣扎,把头扭到一边:“因为我是你姐姐,我得护着你一辈子。这是我的命,你不用管。”
“命?”婉如苦笑,“姐姐,你就光说你的命,从来都没想过我心里咋想的。你要替我扛,难道我就愿意看着你为我牺牲吗?”
婉妗猛地挣开婉如的手,玉梳“啪”地一声掉在桌子上,声音又清脆又沉重。她眼里全是泪,又气又悲凉:“够了!你真以为我愿意这样吗?难道我不想跟你一直在一起,一起修仙得道?可要是有一天你因为我死了,你让我以后咋活啊?”
婉如浑身一震,眼泪“吧嗒吧嗒”地掉下来:“你光说护着我,就没想过要是你因为我死了,我以后又咋过啊?”
婉妗闭上眼睛,声音颤抖又微弱:“可这是我欠你的。婉如,你不懂,这个代价,从你出生那天起就定好了,我躲不掉,也推不掉。咱俩之间的选不选的,本来就是个生死约定,改不了。”
屋里安静得吓人,就烛火在那儿晃,照在俩人白得像纸的脸上,透着股说不出的悲凉。三梳完了,可心没定下来,姐妹俩的命就像打了个死结,咋都解不开。
房外夜风“呜呜”地叫着。
(三)婉如质问,婉妗回避
房里烛火晃得厉害,在姐妹俩脸上投下明暗不定的光影。窗外风“呜呜”地叫,给这压抑的氛围又添了几分悲凉。
婉如心里那股子火“噌”地就冒起来了,猛地转过身,直勾勾地盯着婉妗,眼睛红得像兔子:“姐,都到这份儿上了,你咋还不说实话?你干的那些事儿,真就只是为了护着我?”
婉妗身子一僵,下意识地躲开婉如的目光,手里的玉梳也跟着抖了一下,啥话也没说。
“你不吭声,那就是默认了?”婉如苦笑着,眼里那悲凉劲儿更浓了,“你老说为我牺牲,咋的,我的命就比你的金贵?你问过我想不想接受这安排没?”
婉妗脸“唰”地就白了,小声说:“这事儿不是咱能左右的,我生你早,本来就该多担点责任。婉如,听话,别再提了。”话虽轻,可那痛楚和隐忍藏都藏不住。
婉如倔强地抬起头,声音带着颤:“姐,你别骗我了。我修为是不高,可我也不傻。修仙哪有平白无故牺牲成全的?你要为我牺牲,肯定跟当年那生死契约有关!”
婉妗心里“咯噔”一下,慌乱一闪而过,不过马上就强装镇定:“你既然知道,还问啥?”
“我不问,你就打算瞒我一辈子?”婉如咬着牙,眼圈红得像要滴出血来,“你老是自作主张,替我做决定,啥时候考虑过我的感受?我又不是你的棋子,凭啥你决定我的人生、我们的生死?”
婉妗心像被刀割一样疼,转过脸去,声音直打颤:“不是我定的,是命。婉如,你要真为我好,就别逼我了。”
房间里气氛僵得能冻死人,压得人喘不过气。婉如眼里蓄满了泪,声音又哽咽又嘶哑:“命?姐,你聪明一辈子,咋就信这虚头巴脑的东西?我只知道,你要是因为我死了,我这辈子都安生不了!”
婉妗闭上眼,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冷冷地说:“我主意已定,你恨我也没用。”
婉如像被雷劈了一样,浑身一颤,往后退了好几步,手死死地攥住桌角,指节都白了,颤着声说:“姐,你好狠……”
婉妗猛地转过头,眼里全是悲伤和痛楚:“我狠心?要有别的选择,我咋愿意这样?这生死契约,牺牲的那方魂魄都没了,永世不入轮回,你还想替我去死?”
婉如脸“唰”地就白了,浑身像掉进了冰窟窿,呼吸都困难:“永世……不入轮回?”
“对,”婉妗闭上眼,声音又低沉又绝望,“我早就决定由我来承担。只要你能好好活着,哪怕我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我也认了。”
婉如死死地盯着婉妗,泪水无声地滑落,湿了衣襟,浑身直抖:“你凭啥自作主张?”
婉妗冷笑一声,声音悲凉:“凭我是你姐,凭我答应师父,这辈子一定护你平安,哪怕付出啥代价都行。”
“可你为啥不问我!”婉如失控了,尖锐的声音在房里回荡,“我宁愿死的是自己,也不想你为我牺牲!姐,我最在乎、最怕失去的人是你!”
婉妗心像被刀绞一样,嘴唇咬得紧紧的,强忍着情绪,沉沉地叹了口气:“你何尝不是我最在乎的人?就因为这样,我才不能让你为我牺牲。婉如,你懂点我,就别再说了。”
婉如摇头苦笑,泪水像决了堤的河:“你越是这样,我越接受不了。你这么折磨自己,对我才是最大的伤害!”
婉妗再也忍不住了,转身背对着婉如,肩膀直抖,可就是强忍着不回头:“伤害总比失去好。婉如,你现在痛,以后慢慢就会淡了,可我要是失去你,这一辈子的痛苦我可咋熬啊?”
房里安静得吓人,姐妹俩就隔着那么点距离,却像隔着生死,心都在滴血,找不到安慰的出口。
“姐,你为啥老躲着我的问题?”沉默中,婉如声音又低沉又悲切,“每次到关键时候,你都回避。你以为不说,我就能当啥都没发生?”
婉妗听着,心脏像被无形的手捏得紧紧的,疼得喘不过气。她闭上眼,强装镇定:“不是躲,有些事儿,说与不说,都变不了。”
“可我有权利知道真相!”婉如上前,死死地盯着婉妗的背影,“从小到大,你老是瞒着我、护着我,可你从来没问过我愿不愿意!现在这事儿关乎生死,你还要骗我到啥时候?”
婉妗手指攥得紧紧的,指尖都白了,声音又冰又硬:“妹妹,你何必这么固执?我早就下了决心,你管不了,也改不了。你要真为我好,就别再问了。”
“姐!”婉如提高了声音,痛楚和倔强搅在一起,“你每次回避,都让我更害怕!怕有一天醒来,你就不在了!”
婉妗浑身僵直,慢慢地回过头,眼底的悲伤像洪水一样:“婉如,你真想听?真想知道我为啥要牺牲自己?”
婉如毫不犹豫地点头:“是,就算真相再残忍,我也要听你亲口说。”
婉妗轻轻一笑,苦涩得不行:“好,这生死契约本来就是我为你定的。当初师父算卦,说你我命格相冲,总有一天得一个人牺牲,另一个才能成道飞升。我本来想瞒着,自己扛,没想到你现在这么执着……”
婉如脸白得像纸,嘴唇直抖:“姐,你……你早就知道?”
“对,我早就知道。”婉妗眼里全是悲凉和绝望,“我天天求着命运能变变,可惜没用。你要牺牲了,我这辈子就只剩悔恨;我要是走在你前面,至少还能护着你后半辈子安稳。这是我唯一能做的,也是我唯一的心愿。”
“你的心愿就是舍了自己成全我?”婉如冷笑,泪水又滑落下来,“我从来没想过要成道飞升,就想跟你平平安安地活着!你为啥老是替我决定一切?!”
婉妗眼神痛苦极了,伸出手又无力地垂下:“你不懂……”
“我哪儿不懂?”婉如抹去泪水,声音又沙哑又倔强,“我就懂,你要是因为我死了,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你以为你走了,我能安心吗?你走了,我的心就死了!”
婉妗浑身一颤,双手握拳,指甲都嵌进掌心里了。她低头苦笑,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婉如,你越是这样,我越不能让你干傻事。你还年轻,没有我,慢慢也会好起来的。”
婉如上前抓住婉妗的手臂,指尖直抖:“姐,你能好起来吗?你要是失去我了,你能轻易忘记吗?”
婉妗浑身直抖,闭上眼避开目光:“我不用忘记,我只要你活着。婉如,你饶了我吧,这已经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结局了。”
房里又安静下来,只有烛火不安地跳动着,窗外风声“呜呜”的,好像在低低地叹气。命运的齿轮已经转起来了,这场生死纠缠,再也没有回头的路了。
(五)烛火异动,铜镜变暗
屋里闷得要命,烛火突然跟发了疯似的乱动,墙上光影乱晃,扭曲得像好多人在挣扎,气氛又诡异又压抑。
婉妗瞅着那乱跳的烛火,眉头皱得紧紧的,心里直发慌。原本暖乎乎的屋子,这会儿冷得像冰窖。
“姐,烛火不对劲……”婉如小声提醒,眼里全是害怕,“是不是出啥事儿了?”
婉妗心里“咯噔”一下,赶紧把乱糟糟的心思收起来,起身往烛台那儿走。刚靠近,火苗“噌”地就蹿得老高,差点烧着她手指头。她本能地往后退,眼睛一下子就冷了:“有脏东西捣乱,小心点!”
“这屋子里不是有灵阵吗,咋会有脏东西进来?”婉如脸白得像纸,慌里慌张地站起来。
婉妗死死地盯着火苗,慢慢摇了摇头:“怕不是一般的脏东西,能穿过灵阵,肯定有别的原因。”
话刚说完,烛火“呼”地一下蹿得老高,墙上影子变得狰狞扭曲,就像有啥无形的东西在使劲儿往外挣。紧接着,屋里冷得像有好多细针往肉里扎,让人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婉如紧紧抓着婉妗的胳膊,声音直打颤:“姐,这感觉……咋这么熟悉呢?”
“对,这气息是挺熟,难不成是……那生死契约闹的?”婉妗眼睛里全是沉重。
“契约闹的?”婉如吓得脸都变了色,“不是说时间没到,契约不会发作吗?”
婉妗没吭声,抬手就凝聚灵力去压那烛火。谁知道灵力刚碰到,就像撞在墙上,被反弹回来,手掌心疼得要命。
“姐!”婉如急得直跳脚。
“看来我是小瞧这契约的劲儿了,婉如,你往边上站站。”婉妗强忍着疼,脸更白了。
“我不!”婉如死死地拉着她,“你老是逞强,现在再硬来,会伤着自己的!”
“这事儿就得我来,你修为不够,扛不住这反噬的劲儿。听话,赶紧退!”
“我不退!”婉如咬着牙,“姐,这次你别再一个人扛!你要非得跟这契约反噬对着干,我就跟你一起!”
婉妗浑身一震,刚要拒绝,一看婉如那坚决的眼神,叹了口气:“行吧,一起面对。”
话刚落音,烛火“砰”地炸了,一道黑影从火里蹿出来,在屋里乱窜,变成好多狰狞的影子,像恶鬼一样吼着扑向她们。
婉妗心里“咯噔”一下,紧紧抓着婉如的手,捏诀施法,可根本稳不住局面。黑影使劲儿挣扎,透着一股子怨毒,好像要把啥都吞了。
“姐,这到底是啥呀?”婉如声音抖得厉害。
“这是契约变成的心魔怨灵,今天要是压不住,咱俩的神魂都得被它吞了!”
“心魔……”婉如小声念叨着,惨笑一声,“姐,难道这就是咱俩的命?你为了护我立下契约,现在倒要被它害了……”
“不管是命还是劫,躲不过就只能拼到底!”婉妗运转全身灵力,迎着黑影就上。
狂风“呼呼”地吹,屋里乱成一团。案桌上的铜镜突然“嗡嗡”响起来,像把剑划破夜空。
“姐,铜镜!镜子里有古怪!”婉如大喊。
婉妗抬头一看,铜镜又暗又浑,镜面上好多黑裂纹,隐隐约约有两个扭曲的人影,一会儿哭一会儿笑,跟疯了似的。
“这是……咱俩?”婉如脸白得没一点血色。
“是幻象,别被迷惑了!”婉妗大声说,“这是契约心魔借着铜镜把咱俩心里最深的执念给显出来了。”
话还没说完,铜镜里的场景变了,是一片血色的荒原,两道身影面对面站着,浑身是血,正是婉妗和婉如,正打得你死我活。
“咋会这样……咋会变成这样?”婉如脸白得像鬼。
“镜子里显示的,是最坏的情况。心魔想用这个乱咱俩心神,要是咱俩信了,就真得倒霉了!”
“你就不怕?”婉如看着婉妗。
“怕,咋不怕?可我更怕你被这心魔骗了,掉进绝境!婉如,你可得稳住!”
婉如眼睛里清亮了些,紧紧抓着婉妗的手:“姐,我信你,咱俩肯定能闯过去!”
这时候,铜镜“咔嚓”一声,裂开一道大口子,镜子里的人影更狰狞了。屋里的黑影“嗖”地聚到一起,猛地扑向姐妹俩。
“姐,小心!”婉如大喊,催动灵力护住自己。
婉妗想都没想,挡在婉如前面,双手结印,一道青光“唰”地冒出来,挡住那股怨灵的气。两股劲儿撞在一起,屋里亮得刺眼,震得桌椅都翻了,帘子也碎了。
婉妗“哼”了一声,嘴角渗出血,身子往后退。
“姐!”婉如心疼得声音都变了。
“没事,小伤。这契约的劲儿比想的还大,要是再压不住,咱俩真跑不了了。”
“姐,到这份儿上了,就咱俩一起,才能闯过去!”婉如眼睛里全是坚决。
婉妗看着妹妹,心里一颤,点了点头:“行,咱俩一起拼。”
说完,她抓住婉如的手,俩人掌心贴在一起,灵力混在一起,变成一道亮闪闪的光,朝着黑影冲过去。铜镜上的裂纹越来越多,姐妹俩只能拼了命,争那一线活路。生死就在这一瞬间,命都缠在一起了,她俩已经没退路了。
(七)室外风叹,情意初裂
屋内,灵光乱闪,力量撞得光芒刺眼,像在无声地死磕。婉妗和婉如紧握的手,被灵力震得直抖,俩人脸色白得像纸。
屋外,夜风“呼呼”地刮,像在哭,窗户被吹得“砰砰”响,窗纱扯得“哗啦哗啦”直响,吓人得很。
“姐,这风……”婉如吓得脸都变了色,声音直打颤。
婉妗眉头皱得紧紧的,说:“风声像哭,阴森森的,契约反噬把天地都惊动了,有外力掺和进来,更危险了!”
话刚说完,“嗷”的一声,像厉鬼在嚎,划破夜空,听得人心里直发毛。婉如赶紧捂住耳朵,害怕地说:“姐,这声音哪来的?咋这么瘆人?”
婉妗瞅着窗外,脸黑得像锅底:“是契约闹出的怪事儿,生死较量让阴阳都乱了,才招来这怪天象!”
风越刮越大,像刀子似的割着夜空,树枝叶子被扯得“唰唰”响,门窗被敲得“咚咚”响,好像有好多恶鬼在外面转悠,急着要冲进来。婉如浑身直哆嗦,声音带着哭腔:“姐,咱还能顶住吗?”
婉妗紧紧攥着她的手,说:“婉如,不管咋样,我都不松开你的手。咱俩心连心,就能闯过去。”婉如眼里闪着泪光,咬着牙说:“好,我信你!”
可这风声越来越怪,还夹着“呜呜”的哭声,冷气直往屋里钻,烛火“噗噗”地闪,像要灭了,屋里气氛紧张得要命。
“姐,这劲儿太大了!”婉如脸白得像鬼,声音又累又绝望,“咱真能扛住吗?”
婉妗咬着牙,说:“就算拼了老命,我也不放弃!我答应过你,不会让你出事!”
婉如眼圈红了,苦笑着说:“姐,你何苦呢……”
“我宁愿跟老天对着干,也不想让你受一点伤。这次咱一定要一起熬过去!”婉妗眼神又凄凉又坚定。婉如死死咬着嘴唇,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心里更坚定了:“好,姐,咱一定能熬过去!”
话还没说完,风声更响了,房门被撞得“咯吱咯吱”响。“轰隆”一声,雷炸了,房子都跟着晃,婉如差点摔了。婉妗赶紧把她护在怀里,用灵力弄了个屏障,艰难地挡着那股可怕的力量。
“姐,我撑不住了……”婉如浑身没劲儿,声音弱弱的,“你别再为我耗灵力了……”
婉妗心里像被刀扎一样疼,可脸上还挺平静:“别瞎说,只要我活着,就不会让你倒下!”
婉如艰难地抬起头,眼泪汪汪地求着:“姐,咱真能熬过这场灾难吗?”婉妗听着窗外那吓人的风声,知道这场灾难比想的还厉害,可看着妹妹那苍白的脸,还是硬撑着笑:“能,咱一定能。”
黑暗像潮水一样涌进屋里,又浓又黑的,冷得人直打哆嗦,憋得人喘不过气。婉妗把婉如护在怀里,就剩那点灵力撑着屏障,身子微微抖着。
“姐,这次咱真撑不过去了,是吧?”婉如声音哽咽,绝望得不行。
婉妗沉默了一会儿,挤出一句:“别瞎想,我肯定护你周全。”
婉如心里疼得要命,大喊:“你每次都骗我,自己扛着所有事儿,可你想过我吗?我根本不想看你这样!”
婉妗浑身一震,眼泪“唰”地下来了,声音沙哑:“婉如,对不起……”
“别再说对不起了!你老是逞强,自己受那么多罪,可你知道吗?我心里更难受!”婉如失控地大喊。
婉妗咬着嘴唇,小声说:“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只要你平平安安的,我干啥都愿意。”
“你从来没问过我咋想的,老是说要护着我,可你根本不知道我要啥!”婉如惨笑一声,“你觉得替我死了,我就能心安理得地活着吗?你太自以为是了!”
婉妗脸白得像纸,握着妹妹的手变凉了,声音弱弱的还挺倔:“我没别的办法。”
“你有办法!你完全可以跟我说实话,跟我一起扛,为啥非要自己扛、自己牺牲?”婉如挣脱怀抱,悲凉又愤怒地大喊。
婉妗往后退了几步,嘴唇直抖:“婉如,我……”
“你别解释了!你从来没真正信过我,也没真正考虑过我的感受。这次我真的累了,累得再也受不了你的牺牲了。”婉如冷笑一声,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
婉妗伸手想拉住她,哀求着说:“婉如,你听我解释……”
“解释啥?你老是安排我的生活,从来没给过我选择的权利。你以为这样是对我好吗?”婉如哽咽着,心里疼得几乎要裂开了。
婉妗呆呆地站着,心像被刀割一样:“难道……你真的这么恨我?”
“我恨的不是你,是你那没处安放的自以为是!咱本来可以一起面对的,你偏要一个人扛。你难道不知道,这样只会让我更痛苦、更没法原谅自己吗?”婉如凄然大喊。
婉妗低下头,绝望又悲凉地说:“原来,你这么痛苦……”
婉如瘫坐在地上,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姐,咱俩这情分,从今天起,怕是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婉妗浑身一颤,不知道说啥好。黑暗里,姐妹俩就隔了几步远,却像隔着一条大沟。屋外风声像在哭,见证着这场情分刚裂开的悲剧。
过了好久,婉妗声音微弱又哀伤:“婉如,这次我错了……你愿意再给我一次机会吗?”
婉如默默地摇了摇头,小声说:“姐,有些裂痕,一旦有了,就再也补不上了。”
婉妗呆呆地看着妹妹,满眼的泪水把视线都模糊了:“你真的再也不原谅我了吗?”
婉如艰难地站起来,泪眼朦胧地看着姐姐,声音像在做梦:“姐,我也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该咋面对你了……”
情分刚裂,命运难逃。这一刻,姐妹俩情深似海,却也再也回不到从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