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她说--《无声告白》

郑重声明,文章系原创首发,文责自负。

如果一个家庭的觉醒需要一个花季的生命去唤起,换与不换?

如果一段关系需要一个未绽放的生命去挽回,换与不换?

若问题以文字的形式摆在面前的时候,答案必是斩钉截铁的否定,但,《无声告白》的故事里却是用这样一条鲜活的生命唤醒了一段婚姻和一个家庭。

莉迪亚:死于1977年5月3日6:30,年仅16岁。莉迪亚在继承了妈妈的蓝眼睛和爸爸的黑头发的同时,也被迫承载着他们的梦想,每天都担负着团结全家的重任,压抑着心底不断涌起的苦涩泡沫。父母的厚望和重压,像聚光灯一样炙烤着莉迪亚,像一双无形的手把她推向了湖底。

莉迪亚5岁时,母亲的突然失踪,在她心里埋下了一颗恐惧的种子。莉迪亚害怕自己犯错,害怕再次被母亲抛弃,于是,她顺从地答应母亲所有的要求,用乖巧和懂事讨好者母亲,哪怕自己不喜欢,哪怕自己做不到。

哥哥内斯是莉迪亚的慰藉,只有他能理解莉迪亚的痛苦,可哥哥上大学后与她的疏远,让开始从行为上叛逆,像是与哥哥的对抗。她与哥哥极其讨厌的杰克交往,逃学、抽烟、闲逛。当她终于想清楚自己要改变这一切时,却沉在了湖底。心愿还未曾开始便成了夙愿。

玛丽琳:莉迪亚的母亲。3岁时,父亲离开,由母亲一人带大。玛丽琳从小学习成绩优异,尤其喜欢化学、物理,梦想当一名医生。玛丽琳追求的是标新立异,大学三年级时,她选择了和与众不同的老师詹姆斯(独特的东方人,黑头发、黄皮肤)相恋,不顾母亲的反对,执意嫁给了詹姆斯,并因怀孕中止了学业。

玛丽琳母亲的去世,激活了她中断的梦想,于是她丢下两个年幼的孩子和丈夫不辞而别,坚毅地向自己的梦想奔去。而她的宏伟计划又因怀孕只持续了九个星期,她的毕生追求黯然消散,犹如微风吹拂下的薄雾。想逃离却逃不掉的玛丽琳,把不能实现的梦想强加在女儿莉迪亚身上,狠狠抓莉迪亚的学业,送她听诊器、生理结构的书,不放过任何一个给莉迪亚灌输知识的机会。最终,玛丽琳未能实现的梦想把女儿拖到了湖底。

詹姆斯:莉迪亚的父亲,45岁,东方人,出生于美国,终身教授。詹姆斯的父亲顶替假名移民加州,带着妻子一起在劳埃德学院打工,父亲保洁,母亲帮厨。詹姆斯从小就自卑,被同龄人歧视、孤立,他追求的是合群,被认可。在大学任教时,他爱上了能够完美地融入人群,看上去是非常普通和自然的玛丽琳。

詹姆斯把找归属感的执念转嫁到莉迪亚身上,他“帮助”莉迪亚交朋友,催促莉迪亚跟同学煲电话粥,给莉迪亚买模特身上的衣服,原因是大家会喜欢。而莉迪亚为了不让父亲失望,不得不说“我喜欢”,不得不假装在跟同学打电话,假装有很多朋友,假装不孤单。最终,詹姆斯医生追求的渴望把女儿拖到了湖底。

内斯:莉迪亚的哥哥,比她大2岁。内斯是莉迪亚生活中唯一的调剂,让她能够忍受下去的支柱。从小被父母忽视的内斯,总是生活在莉迪亚的光环之下,父母的爱全部都给了莉迪亚,他从来都不曾被看到过。年幼的他认为,如果莉迪亚不在了,他就能够得到父母全部的爱。于是,在莉迪亚5岁的那个夏天,内斯把不会游泳的莉迪亚推进湖里。看着挣扎的莉迪亚,内斯还是把手伸了过去,托起落水的莉迪亚。从此,内斯责任般地承托着莉迪亚的世界,莉迪亚像藤蔓一样缠得他喘不过气。

从小被父亲厌恶,被指责懦弱胆小的内斯,躲进浩瀚的天文世界里,逃避着现实中的痛苦。直到他考上哈佛大学,他才如释重负,逃也似的离开让他窒息的家。

汉娜:莉迪亚的妹妹,五年级。汉娜总是躲在桌子底下,默默地观察着家里的每一个成员,分辨着空气中的紧张和压抑;她也总是偷偷藏起家人的东西,那种找不着也不在意的东西,就像她自己。汉娜在家庭里透明般的存在着,同样不被重视的她洞悉姐姐的内心,她知道姐姐的死亡不是谋杀。

在莉迪亚死后,汉娜承接了父母和哥哥的爱,但愿她承接的仅仅是无条件的爱,而不仍是父亲的期待,希望她不要成为第二个莉迪亚。

杰克:莉迪亚的邻居、同学,问题少年,外人眼中莉迪亚的“男友”。莉迪亚借与杰克的交往,向父母、哥哥对抗。莉迪亚挣扎着想要冲破牢笼,可她不知道正确的方式是什么,她坐上“坏孩子”的车,跟他一起闲逛、抽烟、逃学,甚至想与其发生关系,来彰显自己的叛逆。当莉迪亚知道被杰克拒绝的原因是内斯时,不禁嘲笑起杰克,杰克掷地有声地说:至少我知道我是谁,我想要什么,不要什么。至少我不害怕。


杰克的话像敲响的巨钟,震醒了莉迪亚,她开始思索从哪里开始错的,为什么会错的如此彻底?从母亲消失的那天,从内斯把她推进湖里又托起她的那天,错误就悄悄地发生了。从那以后,他们家就处于岌岌可危的状态,全家人仿佛身处一座悬崖之上,摇摇欲坠。从那以后,莉迪亚就一直生活在恐惧之中,她害怕有一天母亲再次消失,父亲会因此崩溃,全家再次瓦解。此后,母亲的所有心愿都变成她的承诺,只要能让母亲高兴,只要能让父亲宽慰,她愿意解更多的算数题,她愿意抓着电话听筒自言自语,她“喜欢”学习,她“喜欢”交朋友,即便物理不能及格,即便没有一个朋友,她也要装。

极度没有安全感的莉迪亚,只有伪装自己,做着父母期望里的莉迪亚,而不是真实的自己。莉迪亚被杰克的话点醒后的一个深夜,悄悄来到湖边,对自己说:错误虽然是从这里开始,但还不算太晚。莉迪亚在码头许下新的承诺,她将重新开始,她会告诉母亲,《基础生理学》和《科学家的女先驱者》让她作呕;她要把《如何赢得朋友和影响他人》还给父亲,她再也不会把只有拨号音的听筒扣在耳朵上;她要对内斯说,走了也没关系,她会没事的,他不必再为她负责,也无需担心。她再也不会假装成另一个人了。从现在开始,她要做她想做的事情,她决心改变一切。

对自己充满信心的莉迪亚,坚定地把小船推离码头,向湖心荡去。她坚信:重现一遍错误开始的方式(落水)就能纠正错误。为了封存和实现她的承诺,莉迪亚在小船上展开双臂,跨出小船,走进水中,她无视四周的幽黑和脚下的虚无,莉迪亚告诉自己没关系的,只需像内斯说的那样踢水就可以游到码头。明天早上将是个全新的开始!

莉迪亚看到了曙光,却看不到第二天的阳光,眼看着她就要做回真实的自己,却没有了机会。整个故事最让人痛心的就在这里:有了一根救命的稻草,却救不起沉重的生命。

莉迪亚悄悄地死了,父亲出轨、母亲消沉、哥哥愤怒、妹妹洞察一切却不敢说出真相。在寻求迪莉娅死因的过程中,一个家庭被唤醒,一段婚姻被挽救,一个生命被激励,另一个生命被加倍呵护。如果这些非要用生命作为代价,又该拿什么来补偿莉迪亚呢?


《无声告白》表面上看是一个华裔移民遭受歧视的故事,其实是在讲家庭教育。两个都有童年创伤的父母,在没有疗愈好自己的情况下,把梦想压在孩子身上,而过于缺乏安全感的孩子,为了得到爱,不得不顺从、讨好、妥协、伪装。家庭教育的核心是爱和包容,家庭教育的目的是让自己成为自己,不论是父母还是孩子。成长或是成熟,都是自我认同的过程,接纳自己,笃定自己虽然不完美但唯一,不可替代的唯一。不自艾自怜,也不愤世嫉俗,强大的内心才是抵御异样眼光的利器。

成年人的世界里难免有遗憾,它就藏在凌晨3点的惊醒里,要么翻个身接着睡,要么起身去实现,最无用地就是翻来覆去地想,然后把它强加于人。

在整个故事里,种族歧视确实存在,但不是最主要的原因,曾经有同学邀请过莉迪亚参加派对,她为了早点儿回家让妈妈高兴,而拒绝了。学校里也有看起来另类的女孩,却没影响受欢迎。不是别人的排挤,是自己先划了界限。父亲的与众不同,母亲的格格不入,谁不是独一无二的呢,在自己的世界里,谁不是最无辜最可怜最应该成功的那个人呢。她的同学中有独特但也很受欢迎的人,他们却觉得自己格格不入。自己画了个圈把自己困在了里面。不仅莉迪亚会有问题,被忽视被打击被冷落的哥哥和妹妹一定也有性格缺陷。超出年龄的乖巧和懂事都不是好事,


在朋友们的眼里,我是一个过于娇惯孩子的妈妈,舍弃国企的稳定工作,赴津陪读。怎么别人的孩子可以住校,你家孩子就金贵得不行?如果说多给她些陪伴是娇惯,那就是吧,我就是娇惯我的女儿,因为我想陪她度过迷茫的青春期。让她每天回到家都能看到亮着的灯光;让她下了晚自己能吃到可口的夜宵;让她在学校受了委屈和不公时,有人听她诉苦;让她想聊聊社会热点、想八卦时,有人附和;让她莫名其妙想找事儿时,有人心甘情愿被她怼。积攒爱的能量,爱自己、爱他人。

我的陪伴不是铺床叠被、不是端茶倒水、挤牙膏,点点滴滴都是在积攒能量,为了她能更好地离开我们,为了她能飞得更高、飞得更远。我清楚地知道,她的人生是自己的,她只需全力以赴做自己喜欢的,我们不去干预她的生活,只在她需要的时候给予帮助和支持。她只需过好她的人生,我只需看到她、听她说!

龙应台说:我慢慢地、慢慢地了解到,所谓父女母子一场,只不过意味着,你和他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断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你站立在小路的这一端,看着他逐渐消失在小路转弯的地方,而且,他用背影默默告诉你:不必追。

纪伯伦说:你的孩子,其实不是你的孩子,他们是生命对于自身渴望而诞生的孩子,他们通过你来到这世界,却非因你而来,他们在你身边,却并不属于你。你可以给予他们的是你的爱,却不是你的想法,因为他们自己有自己的思想。你可以庇护的是他们的身体,却不是他们的灵魂,因为他们的灵魂属于明天,属于你做梦也无法达到的明天。


经典语录:

我们终此一生,就是要摆脱他人的期待,找到真正的自己。

因为她的母亲最希望与众不同,她父亲却最想要融入人群,而这两件事都是不可能的。

反讽一一对事物的预期和现实结果之间的矛盾的嘲弄。

这正是他爱上她的最初原因,因为她能够完美地融入人群,因为她看上去是那么的普通和自然。

让过去的事情过去,停止问问题,向前看,决不向后看。

深切的疼痛将她包围,仿佛连骨骼上都有淤青。

晚餐时间来了又走,但没有一个人吃得下去,他们像电影里的人那样,只是象征性地把叉子举到嘴边,似乎进食只是一种毫无意义的仪式。

那种冲动竟是如此强烈——她曾经凭着这股傻劲,追逐过风中的落叶,跳过雨天的水坑——不假思索、不加抗拒、意义不明、单纯无害。

我意识到,我现在的生活并不快乐。我头脑里总是憧憬着另一种生活,但实际情况却事与愿违。

你永远得不到想要的,你只是学会了如何得过且过而已。

白种人和非白种人,正是这些标签让世界面目全非。

她觉得自己像一把弦绷得太紧的小提琴,即使最微不足道的振动,也会让她嗡嗡作响。

书上的星星模糊晦暗,如同摇摇欲坠的口水,而天上的星星棱角分明,每一颗都像一个完美的句号,用光亮为天空断句。

对逝去的心爱之人的记忆,会自动变得平顺和简单,它会把各种复杂纠结的成分当成丑陋的鳞片一样甩掉。

父母越是关注你,对你的期望越高,他们的关心像雪一样不断落到你的身上,最终把你压垮。

是什么让某些东西变得宝贵?失而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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