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晓，街道，早饭铺前
两人，男性，年纪不仿，隔着餐车相视而立。
“是你？”
“是我。”
“很重要？”
“很重要。”
“不应该来的。”
“可已经来了。”
“你到底还是来了。”
“我到底还是来了。”
中年不再发问，青年也沉默良久。
油锅里的油开始沸腾，远处的太阳也探出头来。
等到油温达到顶点。
中年打破了僵住的局面：“为什么？”
“为学。”
“学什么？”
“学能操控他人心智的八字真经。”青年的回答中，没有任何一个字拖泥带水，他一向很清楚自己的目的。
中年脸上闪过隐晦的起伏，他没想到已经这样隐于闹市的自己，就这样轻易地被认了出来。
他不再兜圈：“可你知道那个答案很容易让人走火入魔。”
“在下无所畏惧。”
“可当真！”
“当真！”
中年微叹一声，扭动煤气开关，沸腾的热油开始平静。
恰巧，今日的第一束阳光也紧随而至，立马就笼罩了二人。
中年背阴，而青年向阳。
他在阴暗中盯着他。
他是年轻的，但眉宇间的神采却不输给任何人，那里充斥着绝对的坚毅和果决。
他深谙自己的时代早已过去，或许自己真该顺从这些时代主宰者的话语。
可他同时也知道这真经的可怕之处，他内心如同浮游在油锅中的面粉残渣一般，飘忽不定。
眼看着天就要大明，街道上很快就会被人流占领，再不早些作出决定，只怕波及无辜百姓。
他的思维在时间的推动下飞速运作，竟在不知不觉中偏向了松动。
中年再次打量了眼前人一番，商量道：“不能多些考虑？”
“不能。”
“倘若我不应你，能如何？”中年微眯着眼试探。
“试试便知！”
毫无疑问，就目前的气势而言，中年已经输了。
“唉，岁月饶过谁......”轻声感叹后，他仰起头来，死盯青年，紧锁着眉头：“好！那你要答应我，此事休得再提！否则......”
“我一言，车难追！”中年话还没说完，年轻人便干脆利落地答应了他。
那现在就轮到他履行承诺了。
“你把耳朵凑过来。”
中年说完后，头也向前稍移。
现在二者之间的距离不过毫厘之差。
青年屏住了多余的呼吸，把注意力集中在了左耳，大量血液的凝聚使他耳朵红得发烫，即便这是在寒冷的清晨。
看到这一幕，中年仿佛想起了他那遗失已久的赤子之心......
眼泪充盈着眼眶，等到眼眶再没多余容量之时，他的嘴巴跟随着溢出的眼泪一块动了起来。
久违的八字被清晰地说了出来：窝窝头，一块钱四个......”
话音刚落，二人不约而同地仰望着天空，眼泪顺着脸颊滑落，酸楚侵占了这些液体，
本应该快乐在阳光下的他们，到如今，只是输给了开面包车的城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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