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着村里招募的施工队,头一次进城打工,在城里,人家都叫我农民工,起初我还不好意思,因为我是施工队唯一上过大学的人,受过高等教育,但因为家庭条件的原因,我没有选择去公司上班,而是做了农民工,后来对这个称呼也就慢慢习惯了。
给施工队做饭的是刘大妈,有个帮刘大妈打杂活的女孩,叫喜瑞,是我的相好,家常菜做的是非常棒,见喜瑞的第一面,我就喜欢上了她,喜瑞也喜欢我,她说我人老实,又聪明,有头脑,喜瑞书读的不多,但看的开明,知道我是潜力股,对我是一心一意。
这天刚下班,大中午的,喜瑞跟刘大妈因为有事,上午不能来做饭,让施工队自个出去吃,要么自己做顿饭。我知道是喜瑞的爷爷老了,二话没说,去喜瑞家帮忙,回来后,我已经饿极了,上午干完活,中午又没吃饭,这下午肚子饿的呱呱叫。刚好里工地不远,有个牛肉面馆,我也没注意形象,直接奔到里面,找了个位置坐下,点了一份清汤面,不一会,面上来了,早已饿的不可开交的我囫囵吞枣的开始大口吃面。
这时,我没注意到,在我对面坐着两个女孩,看着我一脸的嫌弃,一开始只是很厌恶的看着我,后来我吃饭时,嘴里吸溜的声音很响,让其中一个长头发女孩更是感到极其厌烦,站起来就对老板说:“哎,老板,你们这是不是让人吃东西的地方,什么人都让进,脏兮兮的,吃个饭跟喂猪食一样,你们就是这样招待客户的!”
我正吃着饭,也没注意对方说辞,一时没反应过来。
牛肉面馆的老板却急忙忙出来,瞟了眼我,看我身上穿着浑身是土的衣服,上面还有各种颜料,脏兮兮的,嘴里撇了撇,然后马上跟那两个女孩道歉,完事后,转身对着我说:“兄弟,你看能不能出去吃,我在外面支个摊,你这穿的在店里吃,影响我们店的客人。”
我听完后,这是气不打一处来,直接反问:“我也给你钱了,我就不是客人?”
老板说:“你是客人,但你穿的这,让我没法做生意啊!”
我看了看自己穿的衣服,确实脏了点,可自己一没吃霸王餐,二自己坐在角落里也没影响谁,三自己坐下时已经把位置擦干净了,但看着老板的样子,自己不挪走,老板好像还要来强的。我看着老板,什么也没再说,把剩下的面三两口吃完,然后端起碗一口气把汤喝完,扔下钱就走,出门的时候,还听到老板说:“自己是什么人就得知道什么样,农民工还装硬气了!”
回去后,我怎么想都不甘心,这种不甘心,激发了他的斗志,尤其是,这其中有商机,我的头脑开始不停地旋转思考,最后我猛地站起来说:“对!就这么干!”
当天我就结算了工资,第二天,我跟喜瑞商量好,两个人把家里的三轮车推出来,开始在工地周围卖蒸面和小吃,免费送汤,价格都很便宜。起初是我的工友来吃饭,后来因为价格便宜,实惠,做的也好吃,来吃饭的农民工越来越多,大概卖了20天左右,我跟喜瑞又商量,借点钱,直接租个小门面,位置已经思考好了,就在那家牛肉面馆的对面,不是针对当初侮辱过他的老板,而是从位置上考虑,那条路是城镇往返的必经之路,农民工打工回来,都会路过那,还有车流量也不少,是个好位置。
说干就干,花了5天时间,我借了房租钱,跟房东谈好,便顺利开业了,开业第一天就客源爆满!来的人都是农民工,把小面馆围满了,里里外外都是人。
一开始对面牛肉面馆的老板也没认出来,可看了几天,对面面馆的人天天爆满,而且本来来他面馆吃饭的人,看到对面排了很长一队,认为对面面馆的好吃,也都被吸引去了,搞的他的牛肉面馆几乎没了生意,这下就很郁闷了。到了晚些时候,牛肉面馆老板决定跟对面老板见见面,打探打探军情,一见面,牛肉面馆老板没认出来我,但聊到最后,我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话提醒了他,我说:“我的面馆专门是为农民工开的,只要有务农的,有打工的,来我这,绝对便宜实惠,最重要的是,无论他穿多脏,身上哪怕满身泥泞,我这有水,有毛巾,绝不会让一个想吃饭的人带着尊严来,踩着尊严出去。”
牛肉面馆的老板听了这句话,才想起来,当真是欲哭无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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