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3.8
真诚与爱,能够让我们绝处逢生。
上节讲到了,克拉拉为了乔西的身体,献出了自己脑袋里一半的溶液,以损害自己的认知能力为代价,用来拯救乔西。本节来看看,乔西是是否真的有机会康复呢?是怎样的奇迹,才可以改变她的命运?
今天来看看第三部分的第四节吧。
(1)
城里回来十一天后乔西的病又复发了。开始和之前的症状差不多,但很快病情加重。时常发出奇怪的呼吸声,早晨她醒来后眼睛睁开了,但眼神是空洞的,长时间处于似醒非醒的状态。
这种时候,乔西听不到克拉拉和她说话。母亲会站在床前,压低声音一遍遍重复着乔西的名字。因为放心不下女儿,母亲出门上班的时间也越来越晚。
乔西偶尔会清醒,坐在床上说说话,但更多时候是整天处于昏睡的状态。她的家庭医生,赖恩大夫开始每天来访,和母亲一次次长谈。
刚从城里回来的那几天,乔西情况还不错,他们商定,克拉拉帮助里克学习,因此里克时常到家里来。但随着乔西病情越来越严重,里克没心思上课了。他每天等在乔西家的门厅里,等母亲或者管家喊他去楼上的卧室,在门口站几分钟,看看乔西昏睡的身影。
有一天,里克在房门口时,乔西醒了,只说了几句话,又睡过去了。克拉拉看出了里克的沮丧,陪他一起走出了家门。两人沉默走了一段路,到了房屋后的开阔田野里,里克终于开口到:“乔西的情况以前从没有这么糟糕过,之前你一直说我们有了心怀希望的理由。你一直这么说,就好像你有一个特别的理由一样。所以你也让我心怀希望了。”
她劝慰里克:“对不起,也许你生气了。事实是,我也失望了。即便如此,我还是希望我们有理由心怀希望。”
可是里克找不到期待的理由了,乔西的情况一天比一天糟,医生和母亲,也几乎要放弃了。克拉拉坚持到:“即便如此,我相信我们依然有希望。我相信帮助会来自于一个大人们都还没想到的地方。但我们现在必须赶快行动起来。”
克拉拉觉得,太阳之所以没能给乔西特殊的滋养让她康复,是因为摧毁机器,阻止的污染是很有限的。她相信,如果她能去向太阳做出解释,对它恳求,它说不定会理解这件事。
因此,克拉拉告诉里克,今天傍晚,她要再去一次麦克贝恩先生的谷仓。里克不知克拉拉这么做究竟有什么用,但因为能帮助乔西,他也毫不犹豫地同意背克拉拉过去。
克拉拉去谷仓有两个任务,一是向太阳认错道歉,为她低估了自己的任务。其二是恳求太阳怜悯乔西。她认为,诚挚的爱,能够作为谈判的筹码,让太阳心软。
所以克拉拉问里克,和乔西的爱,是不是发自内心,是不是恒久的真爱。里克没有犹豫,告诉克拉拉:“我和乔西一起长大,我们是彼此的一部分。而且我们还有我们的计划。所以我们的爱当然是发自内心,直到永远的。至于谁接受过提升,谁没有接受,这对我们没有任何影响。这就是你要打答案,也是唯一的答案。”
(2)
傍晚时分,他们如约汇合出发,迅速走向谷仓。
穿过几片大田野,进入一片修剪过的矮草地之后,离谷仓很近了,克拉拉让里克把她放下来并离开。因为她不能受到任何干扰。里克依然觉得克拉拉的行为很奇怪,但并没有询问,而是友好地拍了拍克拉拉的肩膀,说在上回的那个林中空地等她。
克拉拉独自进入谷仓。同上次一样,谷仓洒满了橘黄色的光芒,她花了一点时间适应了环境,开始对太阳倾诉。
她首先请求太阳的原谅。她低估了自己的任务,要阻止污染,不是摧毁一台机器就能成功的。但她希望太阳看到,她做出了非常努力的尝试,付出了牺牲,在这个过程中,乔西的父亲保罗也怀抱希望,伸出了援手。
接着,她有告诉太阳,乔西和里克非常相爱,如果在如此年轻的时候就让他们生死相隔,是一件非常残忍的事情。她相信太阳不忍心看到这种结局。
克拉拉为什么会觉得,太阳会对相爱的人格外仁慈呢?
这源于还没有去乔西家时,看到的有关咖啡杯女士和雨衣男人的重逢。
那时,克拉拉被放在橱窗里展示。她喜欢观察橱窗外的情景,咖啡杯女士和雨衣男人,就是在那时看到的。
那是一个风雨交加的日子,没有到晚上,天却几乎黑了,对面的大楼里亮起了灯光,路人都打着雨伞或戴着帽子,形色匆匆的。可突然之间,太阳冲破了云层,将阳光洒向湿透了的街道。路人们见雨停了,成群结队地走了出来。
一个年老的小个子男人出现在街道对面,他披着雨衣,一面招手一面呼喊,非常着急,克拉拉都担心,他会不管不顾地踏进出租车车流里。他呼喊的对象,是一个站在商店这一侧的小个子女人。女人背对着商店,目光越过四车道的出租车流,望向那个招手的男人。
克拉拉悄悄将她命名为咖啡杯女士,因为从后面看,披着厚厚的羊毛大衣的她,看上去小小的,宽宽的,肩膀圆圆的,就像倒扣的陶瓷杯。尽管那个男人继续边招手边呼喊,而女士显然也看见了他,却并没有招手呼喊。
过了一会儿,咖啡杯女士终于回应了男人的呼喊,朝人行道走去。男人不再挥手,但两眼一直焦灼地望着她。起初,她走的缓慢。接着加快了脚步。克拉拉看到,咖啡杯女士越走越近时,男人举起一只握成拳头的手按住一只眼睛,显得有些不安。
终于,咖啡杯女士到了对面,她和那个男人紧紧地搂在了一起,两个人看上去仿佛融合成了一个更大的人形。这个时候,太阳变得更加明亮,将光芒倾泻在他俩身上。
商店经理和克拉拉一起,见证了这次的重逢。当克拉拉指出,他们看起来非常开心但似乎也很不安时,经理告诉她,“也许他们很久没有见面了。很久,很久。也许上一次他们像那样彼此相拥的时候,两人都还年轻。”
克拉拉不解,问到:“你是说,他们失去了彼此?”
经理沉默了片刻,说:“是的,一定是那样的。他们失去了彼此。然后,也许就在刚才,纯粹是机缘巧合,他们又找到了彼此。”
这件事在克拉拉的脑海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她相信,太阳之所以穿透云层,让天气变晴朗,就是为了促成咖啡杯女士和雨衣男人的再次相见。所以克拉拉坚持认为她,太阳愿意看到彼此挂念的人能够重逢,也不会让相爱的人面临分离。
克拉拉最后对太阳说:“我本人可以作证担保,乔西和里克的爱牢固而持久,就像咖啡杯女士和雨衣男人的爱。
(3)
从谷仓回来之后,克拉拉发现,乔西依旧依旧没有好转。里克每天都来,在母亲和管家休息的时候接一下班,坐在卧室里照看乔西。两个大人不再遵循正常的作息时间,只有在困得支撑不住的时候,才去睡一会儿。
这样提心吊胆地过了六天,事情出现了转机。那天早餐之后,乔西依旧沉睡,天气突然变的非常阴沉,狂风大作,吹得公路上坡处的树木都弯了腰。
母亲和里克正在厨房里,谈论着关于基因提升的话题。克拉拉突然看到,外面的天气发生了变化,太阳就要出来了。她打断了谈话急切地说,我们必须马上上楼,去乔西的身边。
母亲和里克一听,以为乔西有危险,露出惊恐的神色,飞奔上楼,克拉拉紧随其后冲上楼来。
进入房间后,看到熟睡的乔西,他们这才松了一口气。管家在房间,正要拉上百叶帘和窗帘,把太阳挡在外面。克拉拉见状,上前急切地从管家手里拿过窗帘,激动地说: “我们必须拉开窗帘,拉开一切!我们必须让太阳尽他的全力!”里克也来到克拉拉身边,凭直觉做出了判断,帮忙升起百叶帘拉开窗帘。
太阳耀眼的光芒,立刻涌入了进来。乔西和她的床,瞬间都笼罩在了温暖的橘黄色的光圈里。所有人都感到,有不同寻常的事情正在发生。
接下来的几分钟,他们全都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看着太阳越发明亮地聚焦在乔西身上。他们看着,等待着,哪怕那橘黄色的半圆形光圈,似乎要把乔西点燃,他们也全都没有干预。
这时,乔西忽然动弹了一下,眯缝着眼睛,一只手举到半空中,疑惑又不满地抱怨道: “嘿,这光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大家依然没有动作,太阳的光芒继续照耀着乔西。她挪动着身子,靠着枕头和床头板的支撑坐了起来。看到所有人都在房间里,她奇怪地问:“这是怎么啦?”
母亲两眼盯着乔西,低声问:“你怎么样,宝贝?
乔西调整一个舒服的坐姿,感觉身体的力气回来了一些,回答道:“我感觉好些了,就是头有点晕晕的。”
克拉拉看向窗外。太阳不见了,天气又开始变得阴沉起来。她知道,太阳遵守了约定,真的将特殊的滋养给了乔西,让她重新拥有了健康。
克拉拉也证明,纯粹的善意,对真诚与爱的信念,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坚持,能够让人获得绝处逢生的机会,创造出绚烂的奇迹。
克拉拉感动于乔西与里克之间的深情,但是她对乔西的爱,也是非常难得的。那么,乔西康复之后,克拉拉的生活,会发生怎样的变化呢?乔西和里克共同期许的未来,又是否能实现呢?(连载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