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相聚
愿此时的暖阳
也在静静照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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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头儿娶了个六零后的婆娘,生了俩八零后的闺女,再带上个九零后的老三。
这日子晃晃悠悠就来到了二零一七年,老头儿明年就满六十了,照家里的习俗,五十九就得办六十大寿。所以这一年,他们都得回家。
不同于北方人的安土重迁,南方的年轻娃娃们更愿意到处闯,他的闺女们都不例外,往北跑、往更南边跑。这不,一家人就四散天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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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回家,就是喜悦的代名词。从一开始的打电话会说想家,再到一家人彼此习惯不再说想念,直到大家都不再提回家。
家是什么呢?是房子吗,还是一种感觉?其实更倾向于后者,是吧。
是一起打着麻将看春晚的欢乐,是老头儿摸着胡茬笑盈盈看着姑娘们互相吵架,是老头儿他媳妇里里外外张罗家里事儿的声音。我们都不得不承认,房子这玩意儿是承载“家”的地方。
但是没有人会记得住房子,往往记住的是人和事。所以我更愿意相信,人之于家,比之房子更为重要。
老头儿还是想回去的,老头儿喜欢家,谁都喜欢家,不是吗?
那贵州山清水秀气候好,青山绿水十分适合养老,有麻将有老友,有师长有亲朋,更有熟悉的一草一木,连空气的味道都没有变化。怎么能不想,又怎么不挂牵?
/3/
老头儿他第三个闺女,就是我了。想家吗?必须的。
对家的向往是什么呢?
是踏上那一片土地,就能感受到满满的幸福和归属感;
是从火车站坐出租回家的路上看见的满眼建筑都是熟悉的模样,那种陌生的亲切感;
是街边的小吃我都能叫上名字,不需要怯生生地说一句“这是啥,我没吃过”,也不用再被人笑了;
是每一条小街小巷都门儿清,哪一个角落藏着好吃的都能找得到;是一口一口吃到的熟悉的家乡味;
耳边一声一声全都是乡音;
是听见贵州话不再觉得有意外的惊喜和亲切,是能看见街边还是有人为鸡毛蒜皮的事儿争吵;
是走到某个路口某条街,就能想起初恋或是遇上前任;
是你晚上回家晚了,可能会有三姨五姨老舅外婆表妹老哥老弟老爸老妈都会打电话来催你,
快点回家!
这就是家啊,对我来说,就是这么简单。
不是花一千块钱租来的住处,也不是几十万上百万买来的房子。家,是一个我从那里来并将一辈子住在那里的地方。它从来没有从我心里消失,永远也不会。
话虽这么说,心虽不曾离开过,但是我的人已经离开太久了。那个地方可能待久了也会烦,鸡毛蒜皮东家长西家短的事也会烦,家家难念的经当然也有,但回家,仍永远是无法戒掉也不想戒的心瘾。
这更是一种情感的羁绊,是人和人的感情沟通,一些回忆的串联,一件事接连一件事不断地发生,在那片土地。如果非要说家和什么物质是有联系的,那就是那片土地啊。
矫情点儿说,为什么我眼里常含泪水?因为我对那片土地,那些人,爱得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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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乡人当得太久,也想回去重温一下当地头蛇的滋味。回家,这个念头一旦出现,就像一根小小的引线,点燃沉寂已久的炸弹。我跟你说,这热情似火的回家激情不是说灭就能灭的。
毫不夸张地说“回安顺”这三个字,就足以让我像恶狗扑食一般,以最快的速度做好一切准备。
许巍的这首歌我很喜欢,“当家门在开启时,这世界充满温暖”“当家门再开启时,我会静静拥抱你。”好笑吗?偏偏是我们这一家子十分恋家的人,倒成了天涯游子。
老头儿四十几岁离开家门,日子眨眼间十多年就过去了。人这一辈子有几十个六十岁呢?一个。老头儿这六十大寿必须得办!这家,必须得回!这人哪,必须得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