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三回来的路上,坐在车后座莫名地悲伤,没有什么缘由,泪倾泻而来怎么也忍不住,我蜷缩下来,拼命不发出声音,眼泪鼻涕却不受控制地将我吞没。

前面坐着我的两位家人,却觉得遥远又陌生。他们分别生活在不同的世界,各自和我隔离着很多看不见的屏障,又高又密,我的疾苦没有人看见,因而也不存在有人体恤。

他们都很正常,一切都没有什么影响,连我怕他们听到其实都是多余,好像并没有人此时觉得我会如何,连我自己也不知道原因。

没有人发现我的窒息。

大概是我不对了吧。

每天都睡不着,像个夜游神,疲倦乏力地熬着。

每天都起不来。睁着眼睛却没有力气爬起来,颓废着、昏昏沉沉。

睡着的时候被噩梦拽向深渊,发出的恐惧呼叫惊动了别人,被推醒也并没有觉得被拯救。

我知道,我一定是不对了。一切已经让我不堪重负,过去三十年的苦痛负累终究不是白白发生的,那么艰辛且漫长,成了我生命的主要组成部分,沉重且无法剥离,厌恶它们便是厌恶我自己。

可又能怎样呢。下坠、挣扎、站上岸,都是一个人的自我放弃或者自我救赎,没人能够体会、带你走出泥潭。

可能这就是我的命运吧。为什么竟是这样的命运,这未免让我更受打击,颓然且自卑。

我似乎无力去想我的责任、我的使命,连我作为子女的义务也没法让我振作,我的兄姊们替我承担了本该我承担的那许多,这是我最深的抱歉。

我像废人一样过了这个年,不期待不留恋不回味的所谓的年。

似乎只有我的小狗真真切切看到我彻骨的痛,急得在我枕边团团转拼命舔舐我的眼睛和泪水,他是我意念深处不能放弃的召唤。只有他比我更弱,所以我得活着,唯有他,绝对不能没有我。

于是,我挣扎着爬了起来,也让自己在心里慢慢活了过来。

不粉饰的这些文字,如同我不必拼命忍住的眼泪,可能还算是一剂良药。

我的小狗就在我关闭的门外静静守候着我,带着最深最纯的期盼和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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