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皆知美之为美,斯恶矣;
皆知善之为善,斯不善已。
故有无相生,难易相成,长短相形,高下相倾,音声相和,前後相随。
是以圣人处无为之事,行不言之教。
万物作焉而不辞。
生而不有,为而不恃,功成而弗居。夫唯弗居,是以不去。”
解:如果上一章老子和孔子不谋而合,都是通过“天,地,人”的视角进行对世界的考察,那么这一章,两人的分歧“针尖对麦芒”地显现了,请看下面:
《老子》“天下皆知美之为美,斯恶矣;皆知善之为善,斯不善已。”
《论语》“众,恶之,必察焉;众,好之,必察焉。”
《老子》主张“众人都认同的美,是恶的;都认同的善,是不善的。”这种思想居高临下,显然是从政府治国的角度的一种“说教”,明确指出了一个国家的治理者应当认为是不善东西就是“民众思想的同一”,如果对这不明白,可以去研究一下当年人们那种整齐划一的举动,穿同样的服装,做同样的事情。
《论语》主张“大家厌恶的,要进行仔细考察,摈弃大家的一切对当下的厌恶;大家喜好的,要进行仔细考察,摈弃大家的一切对当下的喜好。”孔子显然是从为了成就圣人之道的君子的角度出发,主张在现实中进行实践,而不是带着众人的有色眼镜去考察事物。 这分歧是显而易见的了。这也是为什么说当今的中国,传承的是《老子》思想,而非孔子的思想。理由上面就有,可以与现今的社会进行对照,这里就不再废话了。
后面这句,“相”可以理解成“分别”。“故”是承接上面,如果全都是“美”和“善”,人们之间毫无分别了,也就无所谓“美”和“善”可言,因此才有该转折后面的六个分别。第一个分别就是:“所以有了‘有’和‘无’的分别,才会有‘生’的概念”。这实际是个倒装句,就是“故生以有无相”,翻译成“所以‘生’的概念是因‘有’和‘无’的分别”,这样更容易理解一些。整个这句就可以解为“所以‘生’的概念是基于‘有’和‘无’的分别,‘成’的概念是基于‘难’和‘易’的分别,‘形’的概念是基于‘长’和‘短’的分别,‘倾’的概念是基于‘高’和‘下’的分别,‘和’的概念是基于‘音’和‘声’的分别,‘随’的概念是基于‘前’和‘后’的分别”。这六个分别,其中的道理可以体会一下,也就知道老子本人的立足点了。
接下来这句估计是曲解最多的。把“无为”当成“不作为”,这样治理国家,于是各种郁结会接踵而至。“无为”,实际上是“不破坏事物的发展规律,而把个人喜好强加在各种实践上。”这里,“无为”和“不言”实际上是一个互文,同时,“事”和“教”也是一个互文。证据就可以解为“所以行圣人之道的君,能够不将自己的‘行为’和‘言论’强加在治理国家和建立国家机构的过程中,而造成偏离事物发展规律的情况”。
“万物作焉而不辞。”,中“不辞”就是和《论语》中的“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是一个意思,就是“对‘在其位’的‘政’,不但要‘谋’,而且还要‘谋划好’。并且不谋‘不在其位’之政,让万物正常地运作,生息。” 最后这句说的就是“功”,只不过前几个省略了。整句就是“‘功劳’产生了,不要去占有‘它’,实现‘功劳’的过程中不要依仗相应的功劳。正因为不居其功,其‘功劳’才不会减退。”就从居功自傲的人的下场就可以了解此句,从这一点看,历史是公平的。
直译:众人都认同的美,是恶的;都认同的善,是不善的。所以“生”的概念是基于“有”和“无”的分别,“成”的概念是基于“难”和“易”的分别,“形”的概念是基于“长”和“短”的分别,“倾”的概念是基于“高”和“下”的分别,“和”的概念是基于“音”和“声”的分别,“随”的概念是基于“前”和“后”的分别。所以行圣人之道的君,能够不将自己的“行为”和“言论”强加在治理国家和建立国家机构的过程中,而造成偏离事物发展规律的情况。对“在其位”的“政”,不但要“谋”,而且还要“谋划好”。并且不谋“不在其位”之政,让万物正常地运作,生息。“功劳”产生了,不要去占有“它”,实现“功劳”的过程中不要依仗相应的“功劳”。正因为不居其功,其“功劳”才不会减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