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阳的小书房,有一段时间没有大扫除了。下午无事,心念动处,开始彻底清理。
窗台上的那一小盆绿萝,干巴巴的,灰沉沉的,尽管左右生出几个长长的枝条,平常,也无心打理,说实话,我对它没什么信心。
客厅的绿萝,和大盆的橡皮树,绿箭,一个个枝繁叶茂,绿茵茵的一派生机。可它,接受的阳光最多,却活成了这么蔫蔫的模样。想想,还真没给它施过什么肥,只是过些天浇浇水,它本是容易活的,又不开花。
在我们家,养的花,最后的结局,基本上都是走向灭亡。
有一个学园林专业的女儿,从不维护;还有一个慵懒的大叔,下班回家,只对打打杀杀的电视剧感兴趣。我呢,不是水浇多了,就是渴了它。在我这寿终正寝的花,这些年下来,也不知有多少。
有时我暗自庆幸,幸亏我从学校毕业,就返回城市了,不然的话,在农村搞种植,说不定会挨饿呢。
从前年开始,我们果断决定,只养容易活的。
就在我漫不经心地飘过一眼,那盆半死不活的绿萝之后,窗台下书桌旁的物件,开始一件件搬出,留下能用的,丢掉废弃的。这样翻翻捡捡的时候,一枝垂到到箱子拐角的枝条,引起了我的注意。它在紧靠着墙的角落里,竟然长出绿油油的几片新鲜叶子,亮亮的嫩嫩的很好看。我心中一喜,赶快小心的把它拿起,环顾之下,挂到窗子的把手上,让它重见天日,把它长长枝条上,早已干枯的几片黄叶一一摘下,放在烟缸里。
生命过程中,有许多东西不可言说。就像这盆绿萝,整体看,生命呈衰弱状况。曲曲折折的伸出的这枝,从暗的地方走过,根系里输送过来一点点维系的营养,它马上努力生出崭新的叶子,给我的这份欣喜,真是难能可贵。
它不开花,只有通身上下的绿,点缀在我书桌的前面。让我在看书或写字间隙,一抬头就能看到。
就像有些人不被重视,依然默默努力,总是想拿出最好的样子,一点也不辜负光阴,空气,水分。
住在市中心,本就干燥多于湿润,把大盆的花,全部放在客厅里,只在这里放了这小小一盆。
突然间就想起,年轻时喜欢了好久的一首歌中的两句:
谁知道角落这个地方,
爱情已将它久久遗忘。
窗台上,绿萝旁边,是我心爱的石头,我给它起名青山白云,还有好几块小的,都是我去肃北草原上拔沙葱时,路过党河大峡谷时拾的,或喜欢它的颜色,或看中它的形状。同去的新说,小小的没用,要拾就拣大的。
而我,对石头,是门外汉,只是兴之所至。
曼曼长长的绿萝,在我眼前提示,只要有一线希望,都要好好的活着。
早上从人民日报文艺版看到,36岁的舞蹈教练葛敏,得了渐冻症,病情日趋严重,然而,她顽强地活着,做公益,帮病友。有一句话印象深刻:舞蹈是脚步的诗歌。我很喜欢。
偶尔读一点东西,也有收获;平常的家务劳动,也有意外的惊喜。
生活其实常常都是这样。很多事的发生,让人猝不及防,喜忧参半。带着平常心,走剩下的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