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的桐城笼罩着一层薄雾,似从喉咙经过被吐出的烟圈,萦绕在这个城市的上空,看不见远山。
夜晚有到阳台上躲避大雨五颜六色的蝴蝶,停歇在洗手池上。
郑洵一抬头就看到苏自茉在阳台上画画的背影,右手挥动着的画笔,沉稳有力。
一般这个点苏自茉不希望被任何人打扰,有些人的灵感会发生在特定的时刻,苏自茉喜欢在下过雨的天台上画画,仿佛是给浑浊的天气增添一抹明亮的色彩。
“自茉在画画,她没事了”
“好,辛苦你了”
郑洵给顾涞发完短信,又躺在床上睡回笼觉去了。
“老板,已经能够确定当年那个小女孩了,这是她的全部资料,从出生的医院到近况都很详尽”
汪莫离看了一眼常乐手上的资料才开口道
“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一如既往的冷峻的脸庞,看不出任何表情,只是嘴角转瞬即逝的弧度在常乐关门出去的时才展现出来。
苏自茉十九岁的生日刚好是周末,是在黎洲过的,她妈妈说十九岁是一个特殊的日子,要让她回黎洲帮她庆生,郑洵作为苏自茉在桐城最好的朋友也同顾涞和苏自茉一起前往黎洲。
郑洵没见过黎洲的冬天,一到达黎洲就升起一抹冷意,还好苏自茉提前帮她准备好羽绒服。
“自茉小姐,郑小姐,顾涞少爷,先生和太太已经在福莱酒店定好晚餐了”
一下车就见到司机陈叔在机场门口等着他们。
一路上苏自茉和陈叔拉起了家常。
“陈叔你还记得我以前拔完牙之后哭着喊着要吃棒棒糖的事吗?”
“我没忘,当时我耐不住你的软磨硬泡就悄悄给你塞了一颗”
“是啊,你牙还疼了好几天呢”顾涞说道
回到黎洲,似乎往事就一幕幕映入眼帘,仿佛那些事情就发生在昨天。
苏自茉有点落寞,从前的生日就想着什么时候能够见汪莫离一面,陪她过一次生日,后来见到了,却不似想象中那么与他亲近。
那个眼神在她那里,似一根捆绑着苏自茉的绳子,束缚着她的心,她其实也没有那么玻璃心,只是被喜欢的人那样的眼神语气映射到,换作任何人都会难受的吧,况且那个人是自己喜欢了很多年的人。
陈叔载着三人很快到达福莱酒店。
酒店二楼的包间里,除苏父苏母,顾父顾母外,还有一些其他的亲戚,苏自茉一见到苏母就赶紧飞奔到她身边去,向大家介绍完郑洵之后才入席吃饭。
顾涞的母亲越看苏自茉越觉得喜欢 从小到大当作自己的女儿来养,因为她自己只有顾涞一个儿子,没有女儿,对苏自茉也觉得怜爱。
入冬后的黎洲夜色来得早些,席间苏自茉收到来自桐城的好友柒苒发来祝福的短信,期间就有服务员送来一个大礼盒,那是一把竖琴,是苏自茉最喜欢的那种木材制作的,国内没有,居然让她找到了,从国外运来木材之后,由国内的竖琴师制作出来,苏自茉感受到她的用心。
酒店的灯光让这个深冬的夜晚有些热闹,一辆黑色的卡宴停在酒店旁边,服务生上去问是否需要泊车,车里的人拒绝了,熄火之后点燃一支烟,刚放到嘴边又把它放在烟灰缸里弄熄。
等到筵席散完之后,顾涞提议要带苏自茉和郑洵去KTV唱歌,回想起来他们已经很久没有去过KTV了,都忘记话筒是什么音质了。
那辆黑色的卡宴缓缓离开。
k歌房里飘出那首陈奕迅的《十年》,原来已经那么久了,都十年了,苏自茉每年的生日愿望都和汪莫离有关,这些年也找人打听过他的消息,后来都无果,直到汪莫离毫无征兆地出现在苏自茉的视线里,她才发现对汪莫离除了名字以外一无所知。
在他们唱的兴起时,服务生手捧着一个盒子进来,从外表看就已经很精致了。
“小姐,这是今晚我们萤火为您准备的礼物,之前您在我们这里充过会员”
苏自茉记忆中好像有那么一点印象,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只玉簪,属于江南独有的气质,让苏自茉觉得受宠若惊,唱歌还能收礼物,不过气氛太活跃也就没有多在意。
“生日快乐,湖光山色不及你温柔”
苏自茉的手机里忽然来了一条祝福的短信,是个陌生的号码,号码归属地是桐城,苏自茉拨过去无人接听,后来想想应该是桐城的同学,也就没有多想,不过后面这句也太文艺了吧。
十九岁,的确是个特别的年纪,苏自茉正蜕变成为她想要的模样,如此,已是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