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07-22

可悠在笔记本上一字一字抄写着菲姿老师写在黑板上的板书，她写的时候很用力，圆珠笔尖有划破纸张的力道，这力道中含着她内心对自己隐隐的骄傲。班级里百分之九十的同学已经趴在了桌子上，他们的姿势较为统一——头枕着两个交叉的胳膊，或向左歪头，或向右歪着头，背部微微地上下起伏——睡得很香。这是今天的第一节课，此时离下课还有十五分钟时间，可悠目睹着同学们在开始上课后的半小时内，陆续一个个“倒下”。窗外蝉鸣不断，有一只的声音一阵高，一阵停，像哽住了上不来气，突然又高鸣起来，死里逃生似的呐喊。太阳的光也愈加热烈，终有一片撒进一侧墙的窗内，撒在可悠笔记本上黄灿灿的光最为强烈，可悠的背热烘烘的。可悠正享受着晒背，眼前就暗下来，烘着背的感觉也消失，不用回头看，她也知道被阳光照醒的同学将厚重的布帘拉上了。讲台上，菲姿老师两个胳膊打得直直的，左右两边撑着桌面，背也挺得直，只是头沉沉地低着，逃避着眼前、讲台下的情形。她觉得听课的那几个同学板书应该抄完了，才抬起头确认大家停下笔正看着她，她开口继续讲下去，她的声音低下来，像是怕打扰同学们舒缓、香甜的鼾声。她的眼神，规律、有序地在几个正听课的学生之间来回光顾和交流，眼神中有坚实地肯定。菲姿老师正讲着，下课铃响起，课堂相关的一个字不再说，一声“下课”，拿起讲台上的书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