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比她大一年级，她读初中时每天走路去上学都会经过他家门前。有时候在学校里也看见。总之是知道有这么一个人存在的，但是两个人从没讲过话。
有时候他和爸爸一起去湖边摸螺蛳，摸回来的螺蛳卖了钱以后，爸爸就会给他一块或者几毛的。这些钱他大概从小学一直开始存了。这样子初中毕业以后，他已经集全了第四套人民币的所有面额。
他初中毕业以后，她就没见过他了。直到一年以后，她约了同学要去县城办身份证，他突然就出现了。那天他花了他存起来的第四套人民币的大多数面额，但是他什么也没说，没说这钱存了好多年，没说他喜欢她。他只是一路跟着她们，默默地花钱。
这以后他们有没有再见面，有没有说过话，她也不记得了。
又过了一年多，她从外地回来。他听说她要回来，就在湖边的渡船那里等着她，等了一夜但是没等到。她无法忘记那个晚上，因为她也在湖那边等了一夜，零下十几度，在雪地里不停的踱步，人才没有被冻僵。她回来的太晚了，渡船已经停驶，那时候没有手机，没有商店，什么都没有。两个人在漆黑的夜里各自冷得发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