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法能增进人的华丽和优雅气质,是一种锻炼自我心境、陶冶自我性情的方式。
所以,书法不仅是一种“技法”,也是可以用来“华身”的功法和心法。
书法即心法
书法中汉字方形结构和线条的变化包含着书法家对美的感受和自己心声的自然流露。
唐代书法家张怀瓘说:“文则数言乃成其意,书则一字已见其心,可谓简易之道。”文章言志抒情,犹可饰伪,而书法则无从遁形。
见字即见心境,所以书法是心的表达。
“喜则气和而字舒,怒则气粗而字险,哀则气郁而字敛,乐则气平而字丽。情有轻重,则字之敛舒险丽亦有浅深,变化无穷。”这几句话正是书法与书写者的心境息息相关的写照。
比如颜真卿的《祭侄稿》,这是颜真卿在痛失侄儿,极度悲愤的情况下祭奠侄儿所写。所以字随着情绪起伏,把作者的痛苦、悲愤全部倾泻于笔端,读之感人肺腑。
甚至因为情绪难以平静,错误之处增多,时有涂抹,也正因为此,这幅字写得凝重峻涩而又神采飞扬,笔势圆润雄奇,姿态横生,纯以神写。
元书法家鲜于枢在《书跋》中称:“唐太师鲁公颜真卿书祭侄季明文稿,天下第二行书。”
人们在生活中免不了有悲欢离合,情感上也会时而激昂,时而消沉,那么书法作品就成了作者心力凝结了。
传闻说大书法家王羲之是在与朋友饮酒微醉后借着情绪写出来的《兰亭序》草稿,待他酒醒后想再誊写一遍,却发现如何也写不出草稿的神韵了。
可见,书法的成形是书写者在书写时情绪和心境的抒发表达,是不可复制的。
可以模仿,永远无法超越。
书法笔墨显胸中气象
书法作品不仅是作者心境的投射和心力的凝结,其一笔一画,一字一句也是书写者胸中气象的反射,观书法就如同观书写者的胸中气象。
胸有沟壑,写出的字便大气磅礴;气量狭小,写出的字便是畏畏缩缩。
人格气象体现在书法上就是字的气势,正所谓:“作字之道,点如珠,画如玉,体如鹰,势如龙,四者缺一不可。”
其作字之道:“点如珠”喻其圆润;“画如玉”喻其洁净;“体如鹰”喻其沉雄;“势如龙”喻其气势。龙者,静则潜伏于深渊之内,动则腾飞于九霄之上,乘云驾雾,卷风舒雨,变化无常。故凡得势者,泼墨则有风舒云卷之势;得气者,下笔便有运行成风之趣。
彰显书法纵横挥洒磅礴酣畅的气概,需要书写者将圆熟的笔墨技巧和深厚的传统功力融合在一起。
这种综合能力体现出书写者精神的艺术修养和宽广的心胸气度。
明末项穆在《书法雅言》中说:“论书如论象,观书如观人。”性情忠直,字则敦厚,性情温婉,字则柔美。
“草圣”张旭的草书“出鬼入神”,神彩飘逸。张旭极具个性,因他常喝得大醉,然后呼叫狂走,最后落笔成书,甚至以头发蘸墨书写,故又被称为“张颠”。
张旭写字时常旁若无人,如醉如痴,如癫如狂,韩愈形象地描写到“喜怒窘穷,忧悲愉佚,怨恨思慕,酣醉、无聊、不平,有动于心,必于草书焉发之。观于物,见山水崖谷,鸟兽虫鱼,草木之花实,日月列星,风雨水火,雷霆霹雳,歌舞战斗,天地事物之变,可喜可愕,一寓于书。故旭之书变动犹鬼神,不可端倪,以此终其身而名后世。”张旭的书法书写着他的感悟,体现着他的性情,藏着他的悲欢。
而大家王羲之的字如行云流水,飘逸自如,被梁武帝称赞为“自势雄逸如龙跳,天门虎卧凤阁。”这与王羲之的洒脱性格有关。“宋四家”之一的蔡襄是个忠厚正直的人,他就擅长写规规矩矩的楷书。
“书如其人”,书法家每一次用笔、布局、留白,都关乎整幅作品所要传达出的人格气象。书法是书法家性情的自然流露,它呈现出书写者的生命质感。
练字既是练艺也是练心
练习书法是中国人修身养性、由内而外的气质修炼的一种常用方法,流传甚广。
但书法之成非一日之功。
首先,练习书法需要极大约毅力,姿态上讲究“正身”,即保持良好的习字姿势,头要正,身要直,臂要开,足要安,这是习字的基本要求。然后是对心性的要求,即正身后需要静下心来摒弃浮躁之气,心无旁骛,将全部精神贯穿于手中之笔,将身体的力量通过臂弯传达笔尖,仔细观察字的结构,做到眼到、手到、心到,准确且自如的控制运笔的轻重缓急。
其次,一笔一画构成一个字,字要排列成行,行再形成整幅作品,个体与整体的关系,要处理得恰如其分,易学而难精。
古人认为练字可从“永”字练起,“永”字练好了,别的字就都可以写了。
在用笔上,古人以“永”字作为结构代表,总结出了永字八法。这就是书法用笔的基本途径,永字八法其实就是永这个字的八个笔画,分别是“侧、勒、弩、趯、策、掠、啄、磔”八画。
相传,东晋大书法家王羲之用几年的时间,专门写永字,他认为,这个字具备楷书的八法,写好永字,所有的字都能写好。后来,王羲之的七世孙智永,将这“永字八法”传给虞世南,又经过代代书法家的传承,保存至今。
所以要练好书法,不是一时之功,要不断的揣摩和练习,非常磨练书写者的意志。
能写一手漂亮的书法,常常是一个人文化修养与精神气质的外在表现。现代人生活节奏快,易生浮躁之气,练习书法写字可有效缓解压力,且具有无穷魅力与深远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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