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六点钟,我和他去公园散步。
我特意穿了一条蓝色碎花裙子。
我问他,裙子好看吗?
他说好看。你的衣服和你的气质不搭,质量不好,不靓。你要买些上档次的衣服。
你给我钱,我去买,我说。
他咬着嘴唇发怒了。不是刚给你钱吗?你自己舍不得买。你就像那谁一样喜欢攒钱,死了的时候留那么多钱,有用吗?
他一生气就咬嘴唇。
他确实给我钱了。
上星期四去市内一家酒楼吃饭,他给我转了三千块钱,让我和孩子买衣服。
那天中午吃饭花了440元。过了两天,他的女儿回来了,仍然在那家酒楼吃饭,花了520元,5月31日领证,也是在那家酒楼吃饭,花了1120元。去民政局领证、复印证件、照相、买喜糖花了九十元左右。每天早晨出去早餐,都是我付的钱。
还剩多少钱呢?还剩下八百多元。不能都拿去买衣服。总是要留些钱生活下去。
我不再说话,不看他。
他语气渐渐舒缓下来,和我和风细雨地说话。不论他说什么话,我没有任何表情,也不说话。
他穿着一千元左右的耐ke运动服在前面走着。有一只咬人很疼的辣蚂蚁飞到了他的后背上。
我用手抓住那只蚂蚁,放到他的手里说,你说话恶狠狠的,面目狰狞。我不想理你了。让虫子过来咬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