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悲客栈》中的故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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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本书由四个小故事组成,串联出四段爱恨情仇的往事。和《九州华胥引》有些像,不过一个以琴声入境一个以茶水为引,都是以命易命,重圆旧梦或者了断一段憾事。

我喜看古言文,除却历史久远或者架空历史,给人以无限遐思之外,最为重要的是喜那古香古色的布景和那辞藻华美的表达。我最喜桐华、唐七和茂林修竹之文笔,每每读来,颇是一种心灵上的享受,眼目上的愉悦。故事情节的跌宕起伏自是不必多说。

这本书甚合我意,便源于以上的几点,两三天便从头至尾细细地看了一遍,被不同的四个故事所吸引,或涕或笑,或忧或喜,或悲或愤,尝尽了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的滋味。

庄九和苏叶叶——用我所有换你一世安然

这是一个杀手和一朵小白花的故事。原无交集的两个人,却因为一场说书而遇。两人的情感没有天雷勾动地火般地热烈和迅速,反而是平平淡淡,若有若无的一丝小小涟漪。那朵小白花苏叶叶痴痴眷恋着,崇拜着杀手庄九。

庄九是个与众不同的杀手,除了武艺高超,杀人于无形之外,他还是闻名遐迩的说书先生。他把自己接手的杀人生意的前后经过,原封不动实实在在栩栩如生地说给酒楼里听书的观众。正是因为真实、刺激、鲜活又吊足了大家胃口,他的说书专场常是一票难求,价值千金。

苏叶叶就是慕名而来,坐在前排最为显眼也最为烧钱的位置。两人的相遇只是如水清淡平常的一见,庄九并未在意,他也不会在意,过往的人生于他而言都是平淡无奇,没有眷恋的,每个人都是他生命中的过客。

而苏叶叶却有着好奇和倾慕,单纯的犹如一张白纸,身为宰相千金的她,接触的人少,又家教颇严,没有母亲的照料,只有一心为民的宰相父亲,她的生活单一而清醇。任何新鲜的事物都能引起她的关注,何况已是她心心念念了三年之久的说书人——庄先生。

其他听众听完书乐呵乐呵就一笑置之,等待着下一次的说书题目和内容,无他,庄先生说书总是能针对长安城的实事,道出人们求而不得急于探知的秘辛。这些秘辛又是他亲自而为,还原了事实的原貌,可谓热辣过瘾。怎能不让人趋之若鹜欲罢不能?

苏叶叶却好奇庄九这个人,不在于说书。当然,她对庄九惟妙惟肖的说书场景也很好奇,因为他总是以我的口吻描述,不但淋漓尽致地展现杀人场面,也细致入微地表达出自己的动机和喜好。是谁都会产生疑惑,不过其他人都一笑了之,不会相信是真的,唯独苏叶叶问出了口,而庄九郑重地告知了真相。

我震惊于苏叶叶的反应,她只是笑了笑,更加钦佩起庄九,也越发信赖庄九,甚至要与他做朋友。是感动于他的真诚坦然,还是被他生活的清冷孤寂所触动,生出惺惺相惜之心,都无从谈起。

从那而后,苏叶叶就成为听书的常客,坐在那个固定的位置,为庄九拍手叫好;听完书后,照例在庄九庭院前的树下等他,一番闲谈。那时候,两人或说或笑,或静默或沉思无语,都是最好的陪伴。

于庄九本人而言,苏叶叶的相伴可能算不得什么,可是她的纯真善良早已突破重重的屏障,让庄九发现有了人生中不一样的异彩纷呈。他的无所谓,他的不屑一顾,他的自以为是,最终导致了他和她的悲剧。

其实早已将她放置在心间,故意不去理会内心的诉求,任由她家破人亡,孤零零地独自生活;任由着自己不闻不问,却终究抵不过自己的良心挣扎,最终的相见却成了生离死别。

她躺在他的怀中瞑目,他却从此有了心魔缠绕。身为局外人的杀手石三都已看明了她是他心中的明月光,是他心中的独一无二。他却迟钝地至死才悟。

从此,再无说书的庄先生,只有着和苏叶叶一样结巴、好酒如命的庄九。他来慈悲客栈只为着她的一世安然,以命易命,让她好好生活在人间。

时光倒流,终于有了再一次弥补的机会,庄九也终于再一次见到了心心念念的小姑娘,一切也如着原来的轨迹进行着,唯一不同的就是他的内心,他对苏叶叶的视若珍宝,他对过往的依依不舍,他对她今后的无限希冀……

他永远消失在她的世界里,只要她一世安然,他也甘之若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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