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芝麻汤圆
001细思极恐,忧娃娃所图
为不打扰蕙贵妃休息,宫殿内的宫人都退到了门外守候。
殿内外的静谧气氛,竟衬托的娃娃本来还算清脆的声音,格外刺耳起来。就如同一只蚊子在灯红酒绿的场合,没人会听到它的吟唱,而一旦到了夜深人静之时,它的声音就格外惹人注意了。
舒亚楠稳定心神,试图摆脱这种诡异的恐惧感。直到这时,她才对自己的冲动选择有点后怕。
这个娃娃,是图什么呢?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作为曾经的女强人,舒亚楠从不相信会有什么天使,会不求回报的,无私奉献。
“你是说过,这个玉佩很重要不能轻易示人。”舒亚楠思索着娃娃的行为,试探着问“既然这样,为什么又把它给我呢?”
“不给你,你怎么回去呢?不是说过了,这是你回去的重要凭证。”娃娃的身体从透明到有实质慢慢出现在舒亚楠面前,她可爱的小脸上,突然闪过一丝阴狠的表情,虽转瞬即逝,却被格外注意它的舒亚楠看了个真切。
“既然这样,你应该把这块玉佩给“皇上”,而不是给我。毕竟这个玉佩关系着他的任务完成不是吗?”舒亚楠追问到,希望娃娃能露出更多破绽,好让自己有更多线索去分析娃娃的目的。
“玉佩的事情,你以后自会分晓来龙去脉,现在不需过问太多。”娃娃的大眼睛始终盯着舒亚楠,嘴角有些许似笑非笑的上扬,好像在说,不用试探我,我是什么都不会告诉你的。
“你这不是强盗行径吗?只让人按照你的规则行事,却不告诉我们事情的来龙去脉。”舒亚楠调侃似得笑笑,“不怕我们耽误你的事情吗?”
“不怕,我可以选人重来,而你却只有这次机会。”娃娃的大眼睛突然贴近舒亚楠,“不用再做多余的试探了,既已入局,又得到了一些你想要的性格改变,就要遵守规则,世上没有回头路也没有免费的午餐。玉佩的事情,没得商量!你再拿出来四处试探,就不是晕倒这么简单的事儿了。我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切莫太自作聪明。”
即使舒亚楠心志坚定,还是被娃娃的突然贴近吓了一跳。
在舒亚楠稳定心神之际,娃娃突然在其面前消失。舒亚楠皱了皱眉,压下心里涌出的差异感,开始梳理混乱的思路。
一开始,自己跳入这个剧中,是自己和娃娃有缘还是娃娃机针对自己故意设局,请君入瓮?
沈眉庄、温实初、皇上,越来越像沈眉庄的自己,形似神更似温实初的温思庄,像皇上的豪,现在与古代有什么对应关系吗?沈眉庄是自己的前世?也不对,娃娃说过这是另一个时空,等等,她说的是真话吧?
娃娃一开始是有实体的,也并不干涉舒亚楠的任何选择,可当突然回到现代之后,玉佩出现,娃娃变得只有声音,在舒亚楠回到古代以后,一直在对舒亚楠的行为进行某种修正,并且莫名出现又一个因交换任务,穿越的“皇上”。难道对故事的走向,娃娃机有过某种设定?
舒亚楠被脑海中出现的念头,惊的一下坐起,心神震颤,鸡皮疙瘩瞬间爬满全身。
“娘娘,您没事吧?可是惊着了?”采月撩开纱帘,快步走了进来。“要不要,请温太医再过来看看?”
“不用了,我只是做了个噩梦,不用再惊动大家了。”舒亚楠定住神,现在想这么多,也无济于事,不管娃娃机所图为何,只要不影响自己,就只能随它去了。毕竟现在计划已经进行到关键时刻,不能因为这种种猜测,而耽误了众人的计划。
不过,不拿玉佩试探也好,恰好可以借此想个法子,向端妃解释一下,为何纯元皇后旧物会到了自己手里,圆一下之前的失误。
不用玉佩,就测不出端妃是否就是玉佩原主人了吗?那可未必。舒亚楠舒展眉头,想到一个主意。
002 直捣黄龙,试探得知真相。
经过几天的修养,舒亚楠终于可以说服采月出门了。虽然她自己明白这次的晕倒,是娃娃的警告,但又不能向众人言明。只能在经过一系列中医医术的洗礼、喝了好几碗安神的补药、在宫殿内宅了几天后,才被允许走出房门。
顾不得去享受好不容易出门的乐趣,舒亚楠迫不及待去找太后,来印证一下自己的想法。
寿康宫内,太后正在佛堂念经。在与宜修一起,碰到端妃之后,太后心里就很是不自在,接连做了几晚的噩梦。不知是不是跟上了年纪有关,太后最近总是陷入过去的回忆里。
犹记得那时,柔则她们还是十五六岁的年纪,正是少年慕艾,少女怀春的时候。在这天真烂漫的年纪,她们还未在这深宫后宅历练过,心里还都有些美好的憧憬。
当齐月宾的哥哥把受伤的老四,抬到她宫中的时候,她是着实吓了一跳的。那时候的太后,处境并不好,可她再怎么跟老四不亲,也不会对自己的儿子见死不救。她用了自己在宫内的所有力量,帮助她儿子善后。
那年的宜修还在做着扶正的美梦。可是,大清朝除了皇后继后,就几乎没有侧室扶正的例子。她虽愧对宜修,却也不能平白流失一个铁定的贝勒福晋。家族荣耀胜过宜修的个人得失。碰巧又遇上老四对救他的丫头上了心,可笑的是,重伤的老四竟完全凭借死物寻找心上人。唉,也是天意。为了乌拉那拉家族的荣耀,她不得已做下那样一桩事来。
虽有些许心里上的翻转,可太后自认为当年处理的还算圆满,他们四人各个求仁得仁。
老四“找到了”他的意中人,并度过了一段美好的时光;柔则得到福晋之位并与老四恩爱非常;宜修最终也得到她心心念念的福晋之位,甚至是后位;而端妃……,她当初不是什么都不要,只求嫁给老四吗?也算偿其所愿了。
但太后脑海中还是不断涌现出华妃逼迫端妃喝红花的事情来,那件事情,她本是可以阻止的。可若端妃被华妃折腾致死,那件事情是不是就可以永远不被人知晓;若端妃没事,那她也不会再有孩子,对宜修来说,也是好事,并且端妃为老四背锅,老四心有便有了愧疚。依老四薄情的性子,当心里有了愧疚也就有了芥蒂。他不会放任端妃在他面前不断出现,来提示他的无能,他会选择疏远。
这样的结果,对所有人都是极好的,只除了端妃。可这样,也保住了她的平安,不是吗。
太后敲着木鱼,慢慢转动佛珠。佛堂里的佛像,高贵庄严,带着慈悲的眼神俯视着这个世界,似在悲悯,又似叹息。
人似乎总是如此,在做错事后,总习惯于用千百个理由自我安慰,直到自欺欺人,使自己的心灵得到慰藉,却很少去承认错误,弥补过失,让受害者得到平静。
舒亚楠的到来,打断了太后这段追求自己内心平静的求佛之旅。
“眉儿,才刚刚好怎就出门了?”太后握住眉庄的手,回头对采月嗔斥道,“你家主子,不爱惜自己,你们这些伺候的,也由得她这样折腾。”
“太后娘娘,莫怪罪采月,是臣妾想您想的紧,非要到您这来,她们拦不住”舒亚楠握紧太后的手,耐心解释着。
“你这孩子,太过实心。山楂糕而已,哀家怎会贪用,还值得你巴巴跑过来,心焦成那样。”太后领眉庄挨着自己坐下,“你也要爱惜自己的身子。好孩子,你对哀家的心意,哀家是知道的。但你也要加倍用心对皇上,最近就很好,哀家看你现在这样,心里很是高兴。”
“太后娘娘,就别取笑臣妾了。”舒亚楠佯装害羞的低下头,随即将话题转移到自己想要的地方。
“娘娘,臣妾最近得了一个图样,做了一个玉佩,甚是心喜。您见多识广,给看看这图样,可有什么忌讳之处?可还能入眼?”说些舒亚楠从袖中掏出早已准备好的,玉佩设计图纸展开来。
“你的性子是再妥帖不过的,肯定不会有什么忌讳。你这是得了什么好东西,跑哀家这,显摆来了吧”太后笑着低头去看图纸。
舒亚楠不动声色的,注意着太后的神色,太后果然脸色大变,虽迅速调整了一些,可脸色仍然很是不好。
“你这图纸,是从何处得来?”长期的养尊处优似乎使太后不动声色的功力退步不少,她虽极力克制,但舒亚楠仍能从她眼角的青筋上,看出些端倪。
“臣妾这图纸可有不当之处?”舒亚楠目光灼灼的望向太后,“臣妾只想与皇上更亲近一些,想知道皇上更多的喜好。遂询问了早年潜邸的老人,说是皇上很喜欢这样的一枚玉佩,只是不小心遗失了。于是臣妾费心请人仿制了一枚,怎么太后娘娘对这枚玉佩也有印象吗?难道这块玉佩真是端妃姐姐的?”
“端妃?!”太后再也掩饰不了自己的脸色,质问到“这块玉佩怎会与端妃扯上联系?谁说的?”
舒亚楠连忙跪于堂下,“太后息怒。臣妾只是隐约听说此玉佩可能是当年端妃姐姐之物。具体缘由尚不得知,若有失言之处,还请太后恕罪。”
“隐约?可有人证?”太后摸了摸茶盏,似不经意的问。
“并无切实人证。这是几个出宫的老宫人,猜测之语。臣妾并不知,此物如此重要,还妄图复制此物,请太后责罚。”舒亚楠以退为进。
“不知者不怪。”太后似乎这才发现舒亚楠还跪于殿中,“还不搀你们主子起来。你这孩子,也是过于小心。哀家只是触及旧物,有些分神而已,并非责怪于你。”
太后将图纸折起,交给身后的嬷嬷,“不过,这玉佩确实有些忌讳。它是纯元旧物,哀家想起纯元不禁有些恍神。哀家令赐你几件好看的首饰,这个玉佩的事情就休要再提了,以免皇帝伤感。”
“臣妾行事鲁莽,惹娘娘伤神,怎敢要娘娘赏赐。太后娘娘切莫太过劳神,您先休息,臣妾先行告退。”舒亚楠退出寿康宫,紧绷的身体这才放松下来。
虽然未得太后,亲口承认,可太后的反应,已足以印证自己的猜测。端妃才是玉佩的真正主人!而纯元皇后竟李代桃僵,冒认端妃,成为皇上心里的白月光。
而端妃,在被冒名顶替之后,在从未有过盛宠的日子里,甘愿为皇帝背上莫须有的罪名,宁愿一生无子,也要守护皇上。这样的行为,若还不是真心爱恋,那是什么?
找到了“皇上”完成任务的关键,那离自己任务完成的日子还会远吗?舒亚楠想到这里,心里豁然开朗,然而还未有几息时间,她的心里反而更沉重起来。
离开以后,自己能不想念静和吗?能不想念好闺蜜甄嬛吗?能……忘记温实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