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村口的耳朵是带着触手的,有一种挣脱不掉的无奈。
它的听觉可以局限在自家院子的大门处,只可以听到左邻右舍七大姑八大姨的风流往事,引来一阵欢快的笑声。也可以从村子的入口一直听到末端,听到藏在树林中情侣的悄悄话。两个人的甜蜜,通过他们的嘴重述出来,就带上了不符合风俗的标签,引来众人心照不宣的关注的目光。
一墙之隔的耳朵,在偷听着新学期的学费单,数着那些本来很少,偏偏出了口就加上几块钱的要求,是孩子和父亲最后的倔强。院子大门口的耳朵不少,没有多大作用,不过是家里长短的闲谈,关于找了什么工作,孩子回来没有的询问。
就算是一件平常的新闻,经过闲谈人的加工,也开始变得离奇古怪,让路过的人扔下几粒花生,装作收拾的状态。要是在这新闻的结束时正好遇到里面的那几个人,地上的垃圾怕是要更多了。
过去这样的耳朵,聚集在一棵参天的大树阴凉处,从午后一直待到黄昏。随着网络的普及,人群逐渐分散开,三五个人,两三个人,也可以重现当初的盛况。
两种方式产生的结果没有什么区别,在门口说得话,到了门后就什么都不存在了。树荫下的热闹也摆脱不了这样的结局。
想来也该是这样的结局,闲话毕竟只是闲话,不能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