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症监护的记录1:五点半营业的火车站与克拉拉的太阳魔力

凌晨四点多起床,第一班的动车回家,第一次知道了火车站开始营业时间是五点半。因为我差不多快五点半到达的,火车站进站口还没有营业,大门紧闭。

等到五点半时有位工作人员女士打开了进站口的门,我呢今天第一位进站旅客。因为我也是第一次坐最早班的动车急着回家。

到达后直奔的是医院,但也是中午了,医生中午下班了。重症监护室是不允许进入的,下午3—5点,大家排队视频探视。

一个小小的如iPad mini 一样的电话视频界面。我在门外排队通过一小片玻璃大概可以里面正在视频沟通的场景。

里面视频显示有位头部插着管的男人,重症监护的医护人员把电话话筒放在他耳边附近。他不能讲话,只能大概听着,或许他有意识到家人们通过电话那段跟他聊天。

我听到视频外的探视人员还跟他说要是听得到的话眨眨眼。叮嘱他一定要坚强挺过来。好好恢复过来。明天我们再来看你等。

轮到我们探视时,电话沟通医护人员帮忙视频探视的床位病人,那位女生帮忙喊着病人的名字,把话筒拿到她的耳边。看到到她在动,但眼睛紧闭,无法言语,戴着氧气面罩,插着管。会有多难受可能只有她自己能体会,这不是第一次了。

陪伴她经历过不止一次的他似乎都有经验了,知道这几天是她的难关。生命在爬坡,越过高坡一定能胜利在望。

面对着视频里躺着的她,我坐下来开始视频探视说话时,久久开不了口。沉默了许久,我担心我情绪控住不好让她更难受。努力坚持与克制,我喊着她,告诉她一定要好好的,她至少还要陪我十年。只要她坚持下来,我会好好听她的话。让她一定要配合医生治疗,加油挺过来。我说得很慢,每说一两句几乎都要停顿沉默许久。我努力让自己说得清晰可见,我感觉到她在抽动。我希望她听到了,我约定了明天继续来看她。

快五点钟结束,离开重症监护,外面下起了太阳雨,一道落日的光从云层里跳脱出来,直接射在我的眼前。看不清的模糊视线被光眩晕了。我相信,太阳一定会照耀到她的。克拉拉的太阳魔力是存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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