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亮了,一群一群的飞虫马上扑来,它们绕着光不停地打转,好似这个光是它们活着唯一认定的东西。“我在想,飞蛾扑火时,一定是极快乐幸福的。”
窗外的阳光,穿透柳絮的飞扬,跌落在玻璃的一角,折叠出色彩的褶皱。我细数着那每一道或深或浅的印迹,于记忆荒芜的城垣里,把往事雕成文字,潮湿了心中阳光的味道。就像坐在船上,四周全是绿色的波浪,风一吹,树梢卷过涛声,叶间闪着粼粼的波光。
我们把世界保管的好好,便便弄丢了开启自己的钥匙。在自己独居的房屋里,却找不到自己生存的证据。长长的街道挤满人类这种造物,像一瓶倾倒的墨水,污染的信件上乱糟糟的一团,无可辨识。这里春红已谢,没有赏花的人群,也没有蜂围蝶阵。有的就是这一树闪光的、盛开的藤萝。花朵儿一串挨着一串,一朵接着一朵,彼此推着挤着,好不活泼热闹!“我在开花!”它们在笑!“我在开花!”它们嚷嚷!越过一道城区墙界以后对那边乡村的一瞥,也许比另一个人整整的一次旅行,还要给我更多强烈的自由之感。我们在此观察事物的驻足之点,构造了一个倒转金字塔的顶端,整个金字塔的基础则无可限量。
从柏油小路岔入庭院的石径被野草嚼得只剩几口,废得日月皆断,恩义俱绝。任花开花落,光阴荏苒,这废园多少年都是这个样子。这里的花草树木随时间流转而枯荣,见证了岁月,却一次次老了故枝,落了旧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