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 草木凡花之一
一草一木总关情,《诗经》有“桃之夭夭,灼灼其华”“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之名句,唐.孟浩然《过故人庄》则有“待到重阳日,还来就菊花”......古往今来,诗人们借花草树木以表达情感的可谓多矣。然而,在“杏林国手”徐大椿眼中却是“满山芳草仙人药”,在他看来身边的一草一木都是医治我们人类疾患的灵丹妙药啊!
我不知道在八坼这块土地上到底生长了多少种花草树木,即便到今天,对有的草木我还是叫不上名来,更谈不上对它的药用价值有多少了解。平日里逛新华书店,我总是期盼着能找到这样一本书,它图文并茂,详细地记载下了家乡的每一种花草树木,但总是失望而归。
虽然自小长在农村,面对的就是大自然里的一草一木,但经常活动的范围也就方圆不到一两里。最熟悉的是家门前的一条林荫小道,两旁栽种着楝树、刺槐还有一丛蔷薇花。至于自家的河桥头则有棵粗大的构树,是经常用来系船缆绳用的;还有一棵是父亲老早栽下准备给大哥成年后结婚做家具用的黄榉树。
楝树是落叶乔木,树形优美,高有10余米,枝条秀丽,老枝紫色,有细点状皮孔,叶子为羽状复叶。在春夏之交楝树会开淡紫色的花;大约11月份结果,果实为球形或椭圆形,成熟后由绿色变为淡黄色。果子青绿色时比较坚硬,我们就用它作为弹弓的子弹,去打鸟。有时候会看到附近的村民来拿着竹竿把一串串楝树果敲下来,搜集了装进袋子,说是去卖给药铺做药材。
以前,我一直以为刺槐就是本地树种,三国魏.繁钦有《槐树诗》:“嘉树吐翠叶,列在双阙涯。旖旎随风动,柔色纷陆离。”唐代诗人李涛有诗句:“落日长安道,秋槐满地花。”当时疑惑的是刺槐花明明夏初就开了,何以来“秋槐满地花”呢?后来才搞清楚,原来他们所咏的都是国槐而非刺槐。因为刺槐于清代1877—1878年才由日本引入我国,怪不得它又名洋槐呢。
刺槐枝上有刺,植物学上叫托叶刺,长在小枝条上。高有十来米,树皮灰褐色至黑褐色,浅裂至深纵裂, 羽状复叶,叶色鲜绿。刺槐花开是春末夏初一道美丽的风景,从4月底5月初开花到5月中旬结束,花期约半个月。刺槐的总花序长十几厘米,花呈白色,花瓣五枚,组合成蝴蝶状,具有很浓郁的清香气。每当花开时,我总会在树下多逗留会,抬头看绿白相映,蝶舞蜂喧;闻一闻香气扑鼻,沁人心脾。 尤其是月朗风清时,刺槐、楝树的婆娑枝影投在白色的墙壁上,俨然是一幅美丽的国画。
在刺槐和楝树下面的那丛蔷薇,攀援在荆棘上,枝条有刺,一般我们都不去碰它。五六月份它会开花,白色的花朵缀满密集丛生的枝条,可谓满枝灿烂,而且香气馥郁,往往引得许多白色的蝴蝶在花上流连飞舞。
据明《群芳谱》上说:“蔷薇有朱蔷薇、荷花蔷薇、刺梅堆、五色蔷薇、黄蔷薇、淡黄蔷薇、鹅黄蔷薇、白蔷薇,又鹅黑者、肉红者、粉红者、四出者、重瓣厚叠者、长沙千叶者......。”可谓琳琅满目,问题是我们家门口的蔷薇是白蔷薇还是野蔷薇呢?一直到后来被母亲砍掉,我也没真正弄明白,姑且记作野蔷薇吧。
构树外貌较粗野,树皮灰褐色,全株含乳汁,小枝密生柔毛,叶为广卵形,表面粗糙,疏生糙毛。构树有很多别名,如褚桃、构桃树、构乳树、楮树、楮实子、沙纸树、谷木、谷浆树、假杨梅等。我觉得假杨梅这个别名最形象了,因为它结的果子特像杨梅。夏天果子成熟时,橙红色的果子掉了一地,看起来很诱人,但没人吃过。构树是最遭甲壳虫的,印象里想去抓甲壳虫只要到构树上去找好了,也许是它甜美的果实、饱含汁液的树枝是甲壳虫的美味佳肴吧?
闲暇时,我查阅了一下有关资料,发现构树实在是浑身是宝。构树皮是宣纸生产的主要原料,叶子是优质的畜禽饲料,构树的果实具有良好的药用和食用价值……而且早在两千年前的《诗经》就有记载,《本草纲目》、《天工开物》里皆有论述。真是越是身边物,越是不了解啊。
榉树树姿端庄,高大雄伟,树皮褐灰色,呈不规则的片状剥落;叶子卵形、椭圆形或卵状披针形,秋天则变成褐红色。榉树木材纹理细,质坚,能耐水,是打造家具的好材料。河桥头的黄榉树是我读大学时砍掉的,长了二十几年,也算成才了。
(待续)
(欢迎有知悉八坼故事的有缘人提供写作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