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很久,还是觉得自己应该写一些东西,为了那些爱我的人。
最近一直在喜马拉雅上听历史,大概有大半年了,我记得大宇茶馆系列《话说宋朝》中有句开场白“周公恐惧流言日,王莽谦恭下士时。假使当时身便死,一生真伪有谁知。”遥想当年周公辅助年幼的成王,内勤诸政,外镇诸侯,把国家治理的井井有条。后来有小人作祟,放出流言蜚语,言周公有不臣之心,成王听信谣言,待周公还政后,便将周公罢官还乡,周公终抑郁而终。如果说周公是个真君子,那么王莽却是个隐藏的较深的小人,有人曾评论说,王莽估计是个穿越者,要不他的许多政令怎么带着空想社会主义色彩?比如他积极打击社会大地主,分配土地给下层农民,以平均社会财富,如果你看他的前半生就会觉得他是个高明的政治家,可是后半生他篡汉了,死后落下个千古骂名。假使周公篡周,假使王莽早早退下政治舞台,假使他们对调过来,是非奸忠,又是这么样子呢?
我们多以成败论英雄,王莽自有其政治抱负,周公也有其人生理想,后人从他们身上看得到什么呢?我的答案是他众多人格中的一种。只是人身处当时的空间和时间里他只能被迫作出一种选择,如果环境变了,他肯定会是另一种选择。
亲爱的爸妈,亲爱的老姐,此刻的我想说的是:我处在当前的社会地位和个人境遇里,即便是大龄剩男,我真的没有觉得有任何不妥和悲哀之处。
在我悲愤的时候,我会写:
是你们,你们啊,亲手将一个想在身边爱你的人,推的远远的
是你们,你们啊,亲手将一个完整的灵魂,撕的碎碎的。
是你们,你们啊,埋葬了多少年轻人的梦想。
去年的冬天比往年还要萧索,我拖着忐忑不安的心回到了家。坐在车上,离家欲近,心情欲沉重,远处的群山压迫而来,直催人心,往事一幕幕浮现在脑海,如走马观花。我想起了项羽自刎乌江边上,昔日楚霸王和其叔父,率领三千江东子弟兵挺进关中,后来兵败坝下,手下兵将寥寥无几,自觉无颜面对江东父老,拒绝了老船夫东山再起的劝说,拒绝了苟且偷生,毅然选择了一条自古英雄不走回头路的不归路,他是个悲壮的英雄,他的故事也是许多悲壮故事的结局。总有英雄在为我们指路,纵使前面荆棘丛生,纵使前面刀山火海,有些路始终得走的,虽然我不是英雄。
我脑海里无数次想象着和父亲见面的场景,也无数次演练着和父亲见面后的第一句话,那个曾经常年不和父亲电话里也没几句的不孝子,此刻竟还是像个没长大的孩子,呵。我站在车站手足无措,冬日里的寒风没心没肺的刮着,石头咀大桥下面的河床光秃秃的,一改往日喜气洋洋的风采,马路上行人匆匆,各有各的心事,一切都变得陌生,没有谁去关心杂货店童年好玩的鞭炮。
突然,我看到了一辆熟悉的农用三轮车,声音腾腾腾的,有力而无节奏,在喧闹的集市中显得那么的孤独老旧,我大步上前,透过前车窗,渐渐看清了一张熟悉衰老的面庞,我心里甚至有些疑问:那么老,那么黑,是父亲吗,他怎么老的那么快?待他下车我才的的确确的肯定这就是父亲。
他一见我就寒暄:某某,你几时到的啊吃过了没有啊,东西有没有落下的。我应付式的回答了几句,稍后便是死一般的沉静。这时,我从口袋里掏出烟来,递给父亲一支,自己点上一支,然后各自沉默的抽着烟,直到烟抽完,也没想好该问他些什么好。
现在回想起来,有时候一个人太沉默了,实在不好,沉默就像一堵墙,堵住了两颗思念的心。我之不肯说话,就像那辆丑陋的农用三轮车,老老实实,却又平庸无能,不被人看好,每次都是载着一车的失望。
回去的路上,父亲开口说正事了:“最近帮你问了一门亲事。”我沉默。
“但是她家里人说,那女孩要求蛮高的,月薪要求一万以上。”父亲接着又跟我谈起那女孩是谁,当他说到那姑娘是我以前同学时,我突然想起了那女孩以前在学校时的斑斑劣迹,顿觉又好气又好笑。
晚上回家躺在床上,想起了父亲的那些话,左思右想,父母的爱是生命不能承受之重,每想到一个年迈的老父为二十好几的孩子四处谋亲事的场景,屈辱的眼泪就会不自觉的流下,每一位父母,总是为孩子承受他不能想象的压力。
或许我这人太过自私,或许我就是那种活在自己世界的没心没肺的人。父母为我付出的我牢记在心,但是我的世界观人生观业已成型,木已成舟,米已成饭,我的路我还是会自己走下去,不会因任何人而改道,只愿那些命比纸薄的父母,下辈子生个孝顺懂事的孩子。
对不起,其实,我爱你们胜过爱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