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时间的人

从空气里赶出风/从风里赶出刀子/从骨头里赶出火/从火里赶出水

赶时间的人没有四季/只有一站和下一站/世界是一个地名/王庄村也是

每天我都能遇到/一个个飞奔的外卖员/用双脚锤击大地/在这个人间不断地淬火

这首《赶时间的人》是51岁的外卖大叔王计兵在送外卖的时候创造的。他出生在非常贫困的苏北农村家庭,初中没上完,就外出打工,人生辛劳零碎。当他在骑着电动车送外卖的时候,我们很难想象出他是一位写了近4000首诗歌并发表了很多作品的诗人。

骑上电动车,诗歌就消失了。他把电动车骑得飞快,脑海中只剩下地名,空气在耳边呼呼作响,风像刀子一样打在身上。爬楼出的汗浸湿了衣服,让他冷得发抖。遇到红灯,虽然知道很危险,但他还是毫无顾忌地穿了过去,因为系统规定的送达时间在催促他。

看到王计兵的状态和这首诗,我想起了自己刚开店的时候,我们也入驻了外面平台,而那时候没有外卖员,要自己去送。我和老公既要顾店里,又要送外卖,忙得顾不过来的时候,还让六岁的女儿给看店,我们俩分头去送。

有一次,老公送到地址后,给顾客打电话,顾客说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住,让老公自己找,找到了就送来,找不到就算了。找了一圈没结果,无奈,老公又将餐品提了回来。

大多数情况都挺好,偶尔送迟了挨顾客骂;或者少拿了一个饼子;或者汤汁漏了出来,顾客给差评的。遇到这些情况,我们只能该忍耐的忍耐,该道歉的道歉。

后来,外面平台招了很多外卖员,解决了餐饮店主的大难题。因为我们自己也送过,知道其中的感受,所以每次在外卖员取餐前尽快做好餐品,尽量不让他们在我们这里耽误时间。

有的时候,看到有的骑手飞一般的速度,真替他们的安全捏一把汗。而有的外卖员,腿上旧伤没好又增新伤,大都是和别人撞在一起导致的。

这些和时间赛跑的人,大多是因为生活所迫,为了增加收入。不过,同样是艰难生活,他们应该没有王计兵如此幸运,有诗陪伴,正如王计兵所说:艰难的生活里,诗歌是那陡峭的另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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