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夜记事

图片来自网络
文/木棉格


大部分记忆都长在冬天里,不管是年少不更事,还是如今深谙世事。再忆起,觉其微不足道却索引出篇幅漫长的二十多年,任重道远,它将持续贯穿。

每天晚上睡觉,她会躲在被子里哭,哭得伤心欲绝。她总在这个特定的时间里想一个问题,要是有一天父亲母亲不在了那该怎么办。周而复始的想,整整哭了一个冬天。而父亲与母亲就睡在隔壁的房间。那时她上小学二年级。

也许算不上懂事,可她已经知道这个世界上,最亲最不能缺少的是父亲母亲,她把最不能接受的事情预先想了。或许在她的概念里,并没有成长,也没有世界,她看到的是自己的弱小和父母的无所不能。她真的什么都不懂,她不清楚父母的庇护在今天看来是如此的浩大如海,是如何努力也无法同等回报的。

记忆中母亲常常牙痛,会痛得掉眼泪。她看到母亲哭,知道母亲痛,躲在角落里偷偷跟着哭。母亲以为她不舒服,着急的问她怎么啦,不问还好,一问,她哭得更伤心。她许是认为痛母亲所痛就能减轻母亲的痛苦,那是她爱母亲最纯真的方式。

她跟母亲吵过架,她甚至恨过母亲,因为母亲限制了她童年的自由,她不可以去玩,母亲甚至也不关心她的学习。如今,她什么都能明白。可那恨,却成了她心中永久的一根刺,再也拔不掉。她对不起母亲。

父亲在她心里是怎样的人,她无法表述出来。她只知道,父亲是最好的男人,比谁都勇敢,比谁都坚韧。父亲从来没夸过她,但她知道父亲曾经因为她而觉得骄傲。她想替代父亲,把父亲肩上的重担接过来,她想要父亲好好的安享生活,可是她给了自己很多时间都做不到。反而,还要父亲担忧。她可以恨所有的男人,除了自己的父亲。

有一天她会当母亲,她会像母亲爱她那样爱她的孩子。可母亲对她的爱她是偿还不够的,因为母亲永远会比她付出更多。

而她的丈夫,也必定要像她的父亲那样让她顶礼膜拜她才能至死不渝的爱他。

唯一的安全感一直是父亲母亲给予的,如今,是该她给父母安全感了。像小时候不需要父母关心自己的学习,却总能拿优秀并当上班干一样,她可以在外面的世界拥有很多东西,她觉得自己有这样的力量。

写至此,夜已深。冬夜总是特别寒冷,听着隔壁房父亲母亲此起彼伏的打鼾声,她觉得特别温暖,如沐暖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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