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下车时,天灰蒙蒙的,只有湿漉漉的路面表明这里也下过雨。我对泰顺的第一印象是极好的:刚被雨水润过的马路宽阔整洁,路上车子不多,远远近近的楼房错落有致。总之,一切都给人秩序井然的感觉。
我到这儿来是有私心的,这感觉像极了微醺的醉意,又像有虱子在后背爬着。
刚下车就觉得温度有些低,迎面而来的风微微凉的,倒不像是夏日,与台州那让人窒息的酷暑全然不同。本以为是天刚下了小雨,又在车上睡过的缘故。来得匆忙,让友人有些无措。她带着我和全吃了顿旋转小火锅,饭后又在人迹稀少的“绿道”上漫步。在“绿道”的一处看台上,我对泰顺的地理位置有了更清晰的认识。我们在看台上驻足凝望,远远的山峦间漂浮着棉絮一样的浮云,遇到山就停下与之纠缠。除了沉默我们三个好像没有了别的言语,在同一片风景面前,我们又各自想着什么呢?
过了好一会儿才惊觉,泰顺的凉爽多亏了它的海拔。整个县城在海拔数百米的山顶上,只是这山顶出奇的平缓,竟容得下这么多人。其实仔细观察还是会发现端倪的,城中不尽是平地,不少人家是住在小坡上的,有的地方马路到了居民房的半身高。这样迂回婉转的城市地貌造成的不便在我看来是小,更多的,它给这个浙江南部偏远县城带来了别处没有的味道,起伏的地貌有着峰回路转的趣味,窃以为这大概会是泰顺人乡愁的一部分吧。
天全然黑了下来的时候,我们送沈同志回了家便告辞了。这时候天又飘起了雨,总是和雨结缘让人既欣慰又惆怅。
带来的烟快吃完了,我们便在马路转角的小店里进起了货。常吃的就三两种,可看看别的也是饶有趣味的,好似读惯了自己感兴趣的书,偶尔翻翻别的领域的书籍那样。我们像幼时趴在橱窗外选心仪的玩具一样,一盒一盒仔细地看过去,除了牌子和价钱,外包装也是极重要的。那些有着好听的名字、素雅的外表的总是能让我多看上几眼,不管是烟是书还是,人。
我们最终买了梅子味的、上海产的双喜,外壳暗红,像牡丹那样端庄典雅,是中国人喜欢的样子。就着万家灯火,就着黯淡夜色,我们踏上了去往旅馆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