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蜷缩在床上,
感到生长的阵痛。
皮肤既是一座城墙,
也是一道桎梏。
人类头顶着苍穹,
却笼罩于许多看不见的疆界。
我撕咬着,
却无人感到我的痛。
我正从族群中脱离,
血肉变得更轻,
骨骼却更加强硬;
知觉正在刺破我的身体,
这一种疼痛的修饰却是新奇。
我感受到的是身旁空气的痛,
我脑海中看见的风景,
是世界的实景。
我在清晨不再听见鸟鸣,
我感觉到鸟的咽喉,
在我脖颈里的声音。
树木的根系在我的骨骼里绵延,
血液流动如同溪流穿行在地底。
我左眼的燥热和太阳一起升起,
右眼的闪烁引来海洋的潮汐。
我舌头的舔舐,裹挟着扭动的鱼群。
我的奔跑,我的呼吸,
在我的鼻翼和我的胸腔里,
激荡着万物的生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