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十年前的这个时候,我应是带着自信从考场走出,给父母一个坚定的拥抱,给母校留下一个轻松的微笑,作为一个从来都不能将外表与内在联系在一起的我,都不能理解,这样一个“大”的我,竟然是一名相当热爱文字的“老”语文课代表。那一年,我十七岁。
骸垢想浴,执热原凉。人生的路程可能是寥寥数语,但不可逆转的时光反而翩若惊鸿,原想用洒脱的文字来叙述一段静默的时光,没曾想文字所承载的重量,不仅仅是无声的时间,更是一个人成长历程中的全部。生而为人,我从来不是人群中的佼佼者,踏足学业,父母对我的要求也没有很高。甚至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我的学习成绩在班级中,属于下游水准,但我从未因为时间难熬,就纵容平凡的自己走向讨厌的平庸,也不会因为一时考不过别人,就放弃自己所热爱的事物。是的,没有天赋异禀,也没有十分努力,但是每一份可以坚持的热爱都会被平淡时光坚守。
日没足能过隙,风无形而可扶。高考结束后,我没有选择复读,或许是自己感觉没有不尽人意,会有一些不够努力。一个普通的本科,是意料之外,也在情理之中。致于大学,在自己的转变下,我开始积极参与一些群团类的事物,像刚入学的其他学生一样,在同学们的认可下,我当过班长,在没有班主任的很长一段时间内,应该是算是称职的。时间没有颜色,但青春有,有过高昂,也有遗憾,好在结识了一群志同道合的挚友,宝贵的认可加速了我的成长。要说孤独,应是大二学期的一段日子,是沉寂的是黑暗的,是迷茫的是弥足的,有些事情必须要自己去面对,虽然很想以来,但也必须坚强。那一年,我刚满十八岁。
不惧烈阳,方可一睹沐雨芳泽。从校门走出去,我便一头扎进了山里,从事一个我从未想过的职业,用现在的话讲,听从组织号召,广袤农村土地大有可为,我当选过村委会委员,在第二故乡顺利入党,在脱贫攻坚最扎实的那几年,我坚守在一线,陪伴两委干部和工作队一起走过了很长的路。也曾有过迷茫,下着雪的天,会一个人在山上寻返,会大声的呐喊,有过压抑,好在能够及时消散。挥手自兹去,萧萧班马鸣。在快要告别的时候,也曾一口气考遍了所有能参加的考试,好在赶上了末班车,转变了身份,坚定了理想,也算对过往的三年青春有个交代。但凡被时间淘汰的,都是不坚定的。那一年,我二十五岁。
云集风欲起,风起意难平。至今,我仍然记得一个已经离开体制的师姐跟我说过这样一段话:“我觉着我现在每天的工作都是单一重复的,一切的模式似乎都是固定化的,甚至连生活都是,我在很长一段时间里能够明显感觉到自己没有学习到从根本上让自己进步的东西,似乎是在吃老本,在倒退,这让我感到不安。”我曾对此思索良久,念之想之,一如围城。后来发现时间从不等人,从来都是。岁月无声,勿念几何,抬手是春,落臂是秋。那一年,我二十一岁。
山山而川,不过尔尔。时间总是在成长与告别的过程中流逝。但我始终相信真诚和陪伴是与人交往中最重要的两个元素,我也很庆幸自己在还算合适的年纪收获了人生中最重要的东西。千载朝暮的春秋,从此换得万里山澜都见证相守我开始相信这世间除了时间,还有事物可以让人一眼万年。吹灭别人的灯,并不会让自己更加光明;阻挡别人的路,也不会让自己行得更远。无论从事什么行业,走什么样的路,面临怎样的挑战,最为重要的是对心性的修炼。所谓的境界和格局是之于一定群体的人,作为普通人就是在经历事情的过程中,会有成功,也会犯错。是对自我心性的修炼和对灵魂的救赎。无一是,无一不是。这一年,我二十七岁。
薄雾在平原的低洼处汇聚成河,让想自由的人乘着风来去自如。最后用一直很喜欢的两句诗送别过往,一句是“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另一句是“追风赶月莫停留,平芜尽处是春山”。
行文至此,回想有声。我,和我的十年。
2023年6月7日
笔者:窦泽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