狮尾小红斗鱼是接上一任斗鱼的班来到我家的。上一任斗鱼养了大半年,年初的时候受不了寒冷死了(大概是这个病因)。伤心不已的我命黄麻麻去市场把这条小红斗鱼接回了家。
回想当初为什么养斗鱼呢?最开始竟然是因为绿萝的原因。养了很久的水培绿萝渐渐长了很多虫子,它们在水里一伸一缩横行霸道的样子着实令人嫌弃,但我们也无计可施。有一天,我们去逛花鸟鱼虫市场,竟发现卖植物的店家用“鱼植共养”的方式种植绿萝,鱼会把绿萝水里的虫子吃掉,达到生态平衡。我们便去买鱼了。去到水族馆,店家告诉我们只能养斗鱼,因为它对氧气的要求很低,不用供氧也能活得好好的,如此随便的鱼与我懒散粗放的个性很像,二话不说便把一种名为“马尾”的红、蓝小斗鱼各带走了一条放置于两缸绿萝中。
马尾斗鱼不负所托,一进缸便犹如一匹脱缰野马,在缸里冲锋陷阵,把虫子敌人杀个片甲不留,我们露出了满意的微笑。可问题来了,这个问题简直比to be or not to be还要让人纠结,那便是:鱼该不该喂。黄麻麻竟主张不用喂,我自然是心疼斗鱼的。那段时间我们的论争简直可以上演一部《决战华山之巅》的年度大剧。每当我把虫子干撒向斗鱼缸的时候,黄麻麻懊恼中带着丝丝不甘和鄙视的声音便飘过来:“唉呀我跟你说这鱼不用喂的,不会死的!”仿佛他早已掌握鱼的生死命数一般,我多半会白他一眼继续撒粮,斗鱼张大嘴巴津津有味地吃着,用行动跟我一起反抗他。日子如流水,年初时鱼竟渐渐不吃了,再后来便死了。这时候黄麻麻便小人得志欢呼雀跃:“看!被你喂死了吧?”我哭丧着脸把鱼倒进下水道,默念了三声:南无阿弥陀佛,为它们超度了。
过了不久绿萝的虫子又肆虐了,我想再养两条斗鱼。那时候没时间去沙岗墟买,竟在超市里找到了一条骨瘦如柴浑身发白的斗鱼。把它带回家后没多久它便又死了。最后黄麻麻说:“还是得到沙岗墟一趟把这事办了。”那店家说:“我们现在不流行养马尾了,现在养狮尾,要贵5块钱一条哦!”想到那缸虫子,我咬咬牙买下来了。狮尾斗鱼很强壮,也要比马尾聪明。它吃饲料的时候通常都是扑咬状,浑身长着油光闪亮的红鳞片十分威武;它知道人什么时候来喂它,每次我伸头过去喂它都会游上水面来等着;它很爱吃蚊子,我最常做的事便是用电蚊拍电蚊子给它吃,有时候蚊子在我手指边它也丝毫不怕,张大嘴巴快乐地吃了。但是狮尾斗鱼也很蠢,它好斗但分不清敌我。有一次我不小心把不锈钢的烧水壶放到它的透明玻璃缸前,它看到了壶中的倒影便立刻发怒了,觉得那鱼是敌人,腮帮子鼓起来像两把大葵扇,红通通的鱼鳍竖起来,加上那丝丝剑拔弩张的尾巴就像一只发怒的雄狮,不停地对着自己的影子撞过去,样子十分好笑。而黄麻麻在长时间的斗争中也败下阵来,任凭我再喂鱼他也不再吭吭了,一心伺候他的绿萝和一帆风顺去了,不再插手我的鱼。决战华山之巅终究是我赢了。